大学生休学创业靠谱吗? 亲历者:创业是股冲动
靠谱?
“创业并没有什么风险,失败了无非就面临两个选择:继续创业还是找工作”
不靠谱?
“大学生们想要靠创业所满足的那些需求真的存在吗?谁会花钱去买?哪怕不花钱,谁会花时间去用它啊?”
对于创业企业来说,最近融资不再那么容易了。“资本的寒冬”也许尚未到来,但是创投领域的泡沫却逐渐浮出水面
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梁优又没有在学校里出现,这已经是他休学的第二年。
学校里已经没有他的同学了。除了梁优,中国政法大学法学专业2011级的同学们今夏悉数毕业,多半去做了律师,这是他们最经典的就业道路之一。梁优理应是“同道中人”,可他却“出轨”了,选择创业,并且休学。
“创业”这个当下最时髦的潮流,卷进许多不甘现状的人投入它的怀抱。他们多数年轻,充满激情。而他们当中最年轻、最有激情的,莫若大学生。也许就在两三年前,你还没听说过“休学创业”这个概念,但是对于时下的大学生们来说,“休学创业”已不再“奇葩”,也不再是只属于美国的扎克伯格们的“天方夜谭”,而是成为政策支持的一种选择。
去年底,教育部在《关于做好2015年全国普通高等学校毕业生就业创业工作的通知》中,第一次提到:“各高校要建立弹性学制,允许在校学生休学创业”;今年5月,国务院办公厅在《关于深化高等学校创新创业教育改革的实施意见》中再次提到:“各高校要实施弹性学制,放宽学生修业年限,允许调整学业进程、保留学籍休学创新创业”。特立独行的梁优因此不再是一个人,像他一样选择休学创业的大学生,陆续在各高校出现。
在外人看来,这些尚未彻底结束学业的年轻人们,几乎除了青春一无所有,可却已经在20岁出头年纪,当上了他们多数前辈、长辈毕生都难以企及的CEO……这真的是因为他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亦或他们只是政策阳光普照下的一个个五彩泡沫呢?一脚迈入社会,跨过未曾涉足的职场就直接进入创业的战场,他们真的准备好了吗?
为什么创业?
周围的同学们要么连夜打游戏,要么为了日后求职处心积虑,这都让董旭斌感到没劲。“我觉得眼睛睁开的每一天都应该产生价值。我回来上学就不是为了找工作。”他真正开始创业
梁优起初决定休学,并不是为了创业,只是“不想稀里糊涂地结束大学生活”。
法学专业的同学一般大三前后会参加司法考试,通过之后,多数将顺理成章地选择律师等相关职业。可是梁优没准备好就这么走上自己未来的职业道路。“我想给自己一年的时间去思考,尝试一下走别的路。”
酷爱户外运动的梁优休学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旅行:骑车从甘肃张掖到青海格尔木,在一个农场里待了半个月思考人生;回来之后,又去一家自行车赛事公司实习。这本是经典的gap year(间隔年)模式——在步入社会之前体验与此前不同的生活方式,然后回来该干嘛干嘛。可后来到一家做骑行软件的创业公司做了一段时间运营之后,梁优认定创业才是他心中的真正渴求。
并且他不甘心只是协助别人创业,尽管他看出这家已经得到5000万A轮投资的创业公司发展前景不错,对方为他提供的薪酬不菲、职位不低,但他“还是想自己当老大”。梁优组建了自己的团队,他要创自己的业,并为此决定再休一年学。
梁优创业的方向是亲子户外游。在他的设想中,他的公司首先要打造出自有品牌的亲子户外游产品,将之树立为行业标准。“这样一两年之内盈利应该是上千万吧。但这只是生意,我们不想只做成这样。”他还想再做一个线上平台,把其他相关供应商也吸引过来,做一个亲子活动领域的“京东商城”。
和梁优同校同届的董旭斌,读的是行政管理专业,也几乎和梁优同时办的休学。不同的是,休学时他手上已经有两个企业:一家教育公司和一个饭馆。教育公司是每逢寒暑假,带着几个北大清华的高考状元到各省给高中生们演讲;饭馆则开在北京的沙河高教园,为不满于学校食堂的大学生们解馋。那时他创业的理由还很单纯,就是赚钱。
家在宁夏固原的董旭斌是农民的儿子。他父亲早逝、母亲多病,虽然家中还有一个姐姐、两个弟弟,但他是长子。“长子如父”,他这样形容自己在家庭中的角色。为帮母亲分忧,供姐姐和弟弟们上学、吃穿,他初二就辍学了,先到新疆学机械修理,又到兰州打工。
因为脑子灵、技术好、肯吃苦,才16岁的董旭斌就当上了兰州一家卷帘门厂的车间主任,2004年就拿到了3000元的月薪。可是当他爱上一个同龄的姑娘时,却发现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太大了——姑娘是高中生,而他是连二元一次方程组都已经忘了该怎么解的打工仔。在姑娘的激励下,董旭斌在外辍学打工三年后,回家继续念书,并且加倍苦读,中考时还当了县里的状元。
高中时养家的重任仍在董旭斌肩上,他一边读高中,一边在外开了三家美发店。他高考前把店都送给了姐姐,使靠他打工赚钱读完大专的姐姐,又靠他开美发店赚的钱买了房。为了赚钱养家,董旭斌就没闲着过,即使是高考结束,同学们都去狂欢,他却雇了辆大车到宁夏北部的瓜农那里收西瓜,再拉回固原做批发……
过早踏入底层社会,让董旭斌过早地接触到了社会的阴暗面。他力图改变,于是高中就入党,高考选了中国政法大学的行政管理专业,“准备以后从政”。可是上大学后,看了些书,又和老师进行交流,“发现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儿”。于是仍打算做企业,“先从很小的企业开始,把良心、诚信融入我的企业文化中。”
上大学后,董旭斌不仅发现从政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大学也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说实话,我觉得很多课都比较扯,和我经历过的现实差别挺大的。”周围的同学们要么连夜打游戏,要么为了日后求职处心积虑,这都让董旭斌感到没劲。“我觉得眼睛睁开的每一天都应该产生价值。我回来上学就不是为了找工作。”董旭斌告诉《新华每日电讯》记者。
这时姐姐已成家,弟弟已成人,董旭斌不用再为一家人的生计赚钱,他决定关了之前的小生意,真正开始创业。创业方向仍是从他此前熟悉的美发店开始,计划月底开第一家店,年内铺向全国,用优质的服务和透明低廉的价格重塑整个美发行业。
何必要休学?
“创业是股冲动啊!那种冲动是让你停不下来的,满脑子全是那事,就跟恋爱一样——一段美好的感情放在眼前,你却说等等,咱俩先冷静一下,过几个月再谈,哪有这样的?谁也忍不住!”
王赫办休学手续时,已经是大四第一学期的期末了。按理说,只要再“熬”半年,写一篇毕业论文,那个明晃晃的清华经济管理专业学士学位就到手了,可王赫说他一刻都等不及,这学必须休。
“创业是股冲动啊!那种冲动是让你停不下来的,满脑子全是那事,就跟恋爱一样——一段美好的感情放在眼前,你却说等等,咱俩先冷静一下,过几个月再谈,哪有这样的?谁也忍不住!”
王赫的创业项目是利用互联网建立一个开放式的电影创作平台,让青年电影创作者和观众在创作阶段就充分交流讨论,以便制造出更符合大众审美的电影作品,并开发相关衍生产品,使之成为一个以电影创作为主题的网络社区。
这和他所学的专业似乎风马牛不相及,但他认准文化产业的发展繁荣是未来的趋势。“大家都吃饱喝足了,就要追求精神层面的东西。对于90后和00后来说,文化产品最能让他们彰显个性。”王赫说无论文化产业还是互联网都处于风口,他能将二者结合则是大势所趋,“行业每天都以这么快的速度在发展,你只要能站在这风口上,不也就能跟着往前走嘛!”
除此之外也有现实的考虑,休学不是退学,不仅能够保障他此后依旧回来拿学位,而且降低了创业的成本——他还可以住在学校宿舍。“一年租金只有5750,我自己就担负了,这方面不再有压力。”
祖力亚尔并不像王赫那么冲动,他从去年底做出从北大医学院药学院休学的决定开始到办理完手续,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对《新华每日电讯》记者说:“其实当初选择兼顾学业和创业也可以,而最后决定休学更多是为了表达决心。”和他一起创业的四个伙伴,有人拿到了支付宝的offer都没有入职,作为CEO,他认为自己更应该做出表率,“我们都希望在同一时间内,齐心协力全情投入,把它做到最好。”
“而且我们做的这个事,可能只有这个时间做,成功的机会更大。”祖力亚尔的创业项目是一款叫做“分分钟”的APP,它的亮点功能之一是针对在校大学生进行“通知管理”。搞学生活动的同学利用这款APP,发通知无需再花钱发短信,保证送达率百分百,且能及时收到反馈信息,并自动加入日程。现在市场上解决相似需求的APP还很少,祖力亚尔认为现在进入是最好的时机。
付小龙也是为了抓住市场窗口期才决定休学的。他的创业项目是做一款专为情侣设计的APP。这款名为“恋爱记”的APP可供情侣共同记录恋爱过程中的点滴,并且他们还在此基础上开发了一个情侣交流社区,供处于恋爱中的男女们交流情感问题。
付小龙告诉《新华每日电讯》记者,这种针对情侣需求的APP兴起时间不长,国内已经出现了几家做这个产品的公司,但是还不多。“如果我等到毕业之后再做,这个市场就会被别人占据,我再做也没有机会了。”
他因此在2013年夏天、自己大三结束后,即从华中科技大学电子科学与技术专业办了休学。两年后的今年,他还没有回校继续学业的意思。“现在公司发展势头强劲,我挺忙的,走不开。只能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回去上学。”
怎么算成功?
“社会上对创业成功的定义可能就是上市,对我来说也是这样”
“赚钱不是我们创业初期的核心目标,我们首先想的是要如何去做成这个事业”
付小龙的创业项目在2014年10月拿到了世纪佳缘的1000万元A轮投资,那时他接受媒体采访,曾扬言“要在5年内买奥迪,28岁时让公司上市”。当《新华每日电讯》记者问他现在的目标是否依旧如此时,他有点不好意思:“那只是我年少无知时候随便找的参考系……”
买奥迪的计划付小龙现在已经不提了,但让公司上市仍是他心目中“大家都认可的标准”,只是刚满23岁的他不再给自己设一个时间表,“我现在主要是享受公司发展的过程。我想要的成功,就是要么上市,要么和别的公司合并。现在,只能说我们还在迈向成功的路上。”
“社会上对创业成功的定义可能就是上市,对我来说也是这样。”梁优也认同付小龙的标准,他给自己的时间是5年。同时,他也不否认,自己创业的重要目标之一是实现财务自由。接受《新华每日电讯》记者采访时,梁优正在寻找天使投资。他认为这笔钱应该是500万,这够他们支撑半年。
梁优现在和朋友在回龙观附近合租一套三居室,月租5000多块钱。来自江苏盐城的他告诉《新华每日电讯》记者:“在我们没有北京户口、没有房子的情况下,我觉得挣多少工资都不够,所以还不如走一条险路。”
像梁优这样想靠创业实现财务自由的,在休学创业的大学生中,属于少数。“赚钱不是我们创业初期的核心目标,我们首先想的是要如何去做成这个事业。”祖力亚尔对创业目标的定位,才更具有代表性。同学们多数是想通过创业,或者实验一种商业模式,或者传达一种价值理念,或者树立一种行业标准。
技术专业出身的李申,就把自己的创业项目当做一场实验。“趁我们还是学生、输得起的时候,做点商业模式上的创新。要是想赚钱,我就去干好赚钱的事儿了。直接做生意就行了,能赚钱的事儿多了。”作为北京人,李申没有梁优那样的生存压力,他甚至不把赚钱当成自己的创业目标。
去年年底,李申大四第一学期结束,他从北京电影学院的数字电影专业办了休学手续,正式全身心投入自己名为“桃李帮”的创业项目,帮文化传媒领域的企业精准招聘,并帮有志于未来进入这一领域工作的在校大学生提前做相应的培训,使他们更快适应这些企业的需求。
如何定义自己创业是否成功?李申说他才不会去想那么久以后的事,他只看重眼前。比如,什么时候他们的产品能上线,以及用户数是否能按计划达到一定规模。
接受《新华每日电讯》记者采访时,李申正在寻找天使投资。在一场由几位创投领域人士参与的交流会上,李申说他天使轮需要260万的资金。有位自称曾做过风险投资的中年人建议他们要500万,否则会显得对自己的项目不够有信心,李申直吐舌头。
在这场交流会结束后,李申跟《新华每日电讯》记者说:“他以为投资人都傻吗?专业搞投资的人会看数据,可现在我们产品没上线,还没有数据。我是有自我认知的。说真心话,我们天使轮能拿到260万的可能性只有3%,拿到100万的可能性大概有50%,拿到50万的可能性是99%。”然而这50万,李申说只够支持他们做几个月。
现在李申的核心团队成员有四个人,只有一个是辞掉工作加入的,其他都还是在校大学生,所以暂时大家都还不拿工资,纯凭热情在干。李申说自己“可以不考虑挣钱的事,但是不能不为我的团队考虑。但说实话,我觉得创业挣钱的可能性还不如炒股呢。”李申创业项目注册资本的3万块,就是他的炒股所得。
风险在哪里?
几乎所有人都会提到想要在多长时间内融到多少钱或上市,但很少有谁能够明确指出自己的盈利模式。大家都在等着输血,而顾不上考虑如何造血
付小龙认为自己选择休学创业,并没有什么风险,绝不可能倾家荡产,毕竟钱是别人投的。“失败了无非就面临两个选择:继续创业还是找工作。”
从2008年就开始在北大光华管理学院教创业课程的老师谢绚丽告诉《新华每日电讯》记者,这两年她越加明显地感觉到学生们都有一种倾向,就是认为创业都是拿别人的钱赚钱,即使失败了自己也没什么损失。“这是一种错误的认知,”她感到担忧,“一旦失败,你损失的将会是信誉,这是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
在《新华每日电讯》记者采访的诸多大学生休学创业项目当中,几乎所有人都会提到想要在多长时间内融到多少钱或上市,但很少有谁能够明确指出自己的盈利模式。大家都在等着输血,而顾不上考虑如何造血。
“盈利模式确实没必要成为你第一个考虑的对象。因为在产品的初创期,最重要的是找到用户、明确需求,哪怕刚开始没人付钱。”可是,谢绚丽帮很多同学看过他们做的创业企划书,她总怀疑“大学生们想要靠创业所满足的那些需求真的存在吗?谁会花钱去买?哪怕不花钱,谁会花时间去用它啊?用了一次,还会再用第二次吗?”
而且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对于创业企业来说,融资不再那么容易了。“资本的寒冬”也许尚未到来,但是创投领域的泡沫却逐渐浮出水面。
“在过去的大半年,中国的创投圈出现了明显的泡沫。下半年的死亡潮必将出现,过去几年出现的创业项目太多了,况且很多企业都急需下一轮融资来输血,但是接盘侠越来越少,很多项目会因为融不到下一轮资金而死掉。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联想之星执行董事王耀明在不久前接受媒体采访时如是断言。
创业公司的生存率本来就不高,加之资本的退场和激烈的同业竞争,连考拉班车这样一度被奉为明星的创业公司都走投无路,大学生创业甚至会有方生方死的可能。为创业连学业都暂停的大学生们,做好直面失败的准备了吗?
“任何一个细节都会导致你失败,市场是不会给你机会的,而我感觉面对失败能站起来的人不多。”从本科阶段就开始做各种小生意的张华(化名)面对过太多次大大小小的创业失败,他这样总结道,“你把钱、青春、团队的信任都砸进去,一旦失败,就意味着全盘输掉,面对这些,第二天你还能站起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曾在创新工场工作过的刘豪告诉《新华每日电讯》记者,他亲眼见到过好几个经历创业失败后,又不得不回到百度这类大企业打工的年轻人,“看上去像老了十岁”刘豪这样描述他们。“之前他是CEO,一切都由他做主。现在他相当于就是个科长,上面有数不清的婆婆管着。这种落差,一般人能承受得了吗?”
因此已经在北大读到某理科专业博士阶段的张华,尽管也在创业,但没有休学。“想要抓住市场蓝海的逻辑是没错,但人生不是短跑啊。这个项目再好,你都很难做一辈子是不是?所以放眼整个人生的话,我觉得稳步把学位拿下,有助于我走得更长远。”在他看来,创业和学习并非不能兼顾,而大学生一旦决定为创业而休学,就很难再回来念书。“即使再回来,心也完全不在学习上了。”
事实也差不多,董旭斌就说他已经没有回校继续学业的打算了。他以为现在政策已经可以允许无限期地休学下去,记者告诉他并不是,他说:“没关系,学位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我不需要一张文凭来证明自己。我早已经不把自己当成学生了,我把自己定位为企业家。”
怕不怕失败?
“我创业不是非要做成一个什么事,我要的是这个过程。我经得起失败。哪怕通过长时间的摸索还是碰壁了,哪怕证明自己之前想的都错了,我觉得这也是收获,重要的是我在这个过程中能得到成长”
“我们奔跑的时候,都不会去想下一刻就跌倒,对吧?”祖力亚尔微笑着回答记者,“我们刚开始创业,完全不会去想失败该怎么办,我们能做的是尽量减少风险。如果不幸跌倒了,就再站起来。”
比起祖力亚尔本人的淡定,更担心他的莫过于他的父母。作为北大每年仅有的十几个维吾尔族新疆学生之一,祖力亚尔的休学决定一时还是很难被父母接受,他们担心儿子会放弃北大的学位,吃太多苦。决定休学创业之后,祖力亚尔用了十来天时间才说服他们。他保证自己休学一年不是出来玩,即使项目失败,自己至少也积攒了很多难能可贵的经验,不会一无所获。
一个月之后,当他爸爸亲自来到中关村的办公室,看到他们的工作环境和工作状态后,才真正理解了他的决定。
“我可不是抱着必然成功的心态创业的,”王赫并没有感觉创业失败对他来说是个沉重的话题,“我创业不是非要做成一个什么事,我要的是这个过程。我经得起失败。哪怕通过长时间的摸索还是碰壁了,哪怕证明自己之前想的都错了,我觉得这也是收获,重要的是我在这个过程中能得到成长。”
王赫说即使休学创业失败了,他也不担心会失去了什么,“钱学森90多岁时拒绝写自传,因为他的眼里没有过去,他还想着未来。人家90多岁高龄了,都这样,那我们年轻人天天扒着那点过去干什么呀!”他强调自己是射手座的乐天派,“你问我失败怎么办、未来怎么赚钱?我不考虑那个,我觉得未来是光明的,我踏踏实实地往前走就OK了。”
整个9月,微信朋友圈中一篇名为《万众创业葬送了多少人前程》的文章遭到一轮又一轮地转发,文章用“大炼钢铁”来形容时下的创业潮,尤其表达了对大学生参与创业的担忧。梁优写了一篇文章反击,他认为创业对他来说,无非是对生活本真的一种探索,并且能让他充分发挥自主性,因此“就算创业毁前程,我也要走在我的路上。”
“时间会检验这一切的。”梁优坦然面对失败这个话题,“当然说不定时间也会告诉我,我选择的创业方向并不靠谱,但不管这件事情最后如何,这都将是一个值得期待的旅程。我觉得人生需要不断去探索,没有一蹴而就的答案。”
虽身处“创业潮”,但祖力亚尔一直在努力克服自己身上的浮躁。有段时间,他放下了正在努力攻读的《整合营销》和《从0到1》,重读《世界通史》。“我想通过回溯历史的发展规律,让自己能够再看远一点,从中找到对自己的定位,而不是只盯着眼前的热潮,纯凭打鸡血的状态做事。”
通过看这些历史类的书籍,祖力亚尔说他总算能把自己的心沉静下来,不再浮夸,专心好手头的事。当他认为公司进入正规化运作起来后,今年9月开学,他又再次踏入学校继续上课和做实验。创业仍在进行,只不过他不必再用休学表达决心。“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在这个过程中,能够发现自己真正想做什么,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记者尹平平 实习生杨若兰、杜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