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克尔劝安倍“正视历史”

3月9日，默克尔在日本东京发表演讲。新华社照片

    “正视历史是和解的前提”

    9日上午，默克尔在“朝日新闻基金会”发表演讲时称，正视历史是和解的前提。她回顾了德国已故总统魏茨泽克在1985年发表的一篇演说。在那篇演说中，魏茨泽克将德国二战战败日称为“解放日”，并称“无视过去就看不到现在”。

    默克尔表示，尽管德国是二战爆发和大屠杀的责任方，但由于德国没有回避历史，因此获得了国际社会的谅解，而整个欧洲地区也从几个世纪的战争中汲取教训，并于1945年之后采取了和解态度。她也提到二战后德国和法国达成和解，是时代的一大成就之一：“如果没有我们的邻居的大度姿态，这（和解）无法达成。但更重要的是，德国有着实事求是面对历史的意愿。”对此，中国外交部发言人9日在例行记者会上称，“抗日战争胜利后，中国对日本体现了宽宏大量，一直将少数军国主义者的罪行和广大日本人民区分开来。问题是，日本要在侵略历史问题上展现诚意，不能罔顾历史。”

    据路透社报道，默克尔还说，德国能够成功地与过去割裂，还在于德国的盟友们在二战后严格地监督这个国家，使之走上正确的道路。这似乎是在委婉地批评美国对于战后日本的控制并不到位。

    而在回答现场观众提问时，默克尔称：“我很难给出日本如何与邻国相处的建议”，因为“教训只能由一国的民众自己吸取。但历史和经验告诉我们，肯定能找到一种和平和解的方式”。

    “先访问《朝日新闻》，再会晤安倍”，德国电视二台9日说，默克尔的行程安排颇有意味。《朝日新闻》是世界最大报纸之一，在日本的政治光谱中处在中间偏左的位置，这家报社最近因批评政府对慰安妇的态度遭到压制。报道称，这是一个信号，因为按照礼仪，德国总理一般会先拜访安倍，“事实上，这是默克尔对安倍二战历史观的间接批评。安倍试图推翻日本的侵略历史，德国采取的战略则不同。”

    不过在9日傍晚举行的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与默克尔的联合记者会上，两人都未提及历史问题。据共同社报道，双方同意为乌克兰的和平与稳定发挥积极作用，在反恐对策上携手，同时将就联合国安理会改革问题展开合作。在经济方面，双方确认将促使日本与欧盟尽早缔结经济伙伴关系协定（EPA）。

    日本拒绝评论王毅讲话

    中国外交部长王毅8日会见记者时间接地表示，不排除邀请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出席在北京举行的抗战胜利70周年阅兵式。据共同社报道，日本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9日在记者会上称：“这只是一个外长的发言。日本政府不会对假设的情况发表评论。”

    对于王毅就历史问题指出“日本不应再输掉良知”，菅义伟辩称：“日本战后70年来捍卫人权、尊重法治，致力于为国际社会做出贡献的步伐始终保持不变，在世界上也获得了高度评价。”

    但王毅的讲话9日继续在日本媒体掀起强烈反响。《朝日新闻》在“中国欢迎‘诚者’参加抗战胜利70周年活动”一文中认为，“欧洲在战后70年里，战胜国邀请作为战败国的德国参加纪念活动不乏先例”。去年在纪念“诺曼底登陆”70周年的活动中，默克尔还为调停俄罗斯和乌克兰关系发挥了积极作用。不过文章同时称，王毅强调:“不管是谁，只要诚心来，我们都欢迎。”这番话似乎意味着判断是否邀请安倍还得看首相对于历史认知问题的理解。另一方面，即使受到邀请，日本政府是否会接受还不明确。日本新闻网9日则评论称，这段话等于“把一只烫手山芋搁到了安倍的手心，安倍扔了无意义，捧着烫心”。该网称王毅外长“以思维敏捷，口才出众而著称”，认为王毅之所以会点NHK记者的名，是因为NHK是日本最大的全国放送的电视台，而午间的新闻节目，又是全国收视率最高，“让安倍首相也看得一清二楚”。

    日本新闻网还假想安倍来北京的情形，称安倍可能提出这样的条件：他到北京参观卢沟桥抗战纪念馆，向英雄纪念碑献花，同时中国在历史问题上也不要再继续敲打日本，双方做到与过去一刀两断，“最好发表一个联合声明，宣布两国彻底和解”。文章称如果安倍执意不肯来北京，那“将会失去与中国寻求历史性和解的最佳良机”。

    德国是日本最好的参照系

    默克尔9日在东京的讲话在德国获得积极评价。“默克尔为日本指明‘德国方式’”，德国N24电视台这样说；德意志广播电台认为讲话具有“信号般的重要性”。《法兰克福汇报》称，德国总理没有直接批评日本在二战历史上没有足够歉意，她只是描述了德国的过去。就在一天前，中国外长要求日本诚实面对自己的战争历史。

    尽管没有直接批评日本政府，但许多媒体把“默克尔敲打日本政府”的意思做到了标题里。苏格兰《先驱报》的标题是：“默克尔敦促日本面对战争历史”，英国《每日电讯报》标题是：“默克尔说，日本必须像德国一样面对它可耻的二战史”。《卫报》9日的标题是：“‘一定要提及战争’，默克尔这样敦促日本人”。报道称，默克尔在东京的演讲，是针对此前有报道称，安倍有可能在二战胜利70周年之际发表讲话，淡化其前任对于战争道歉的表达，从而点燃与邻国本来就紧张的关系。20年前发表了村山谈话的村山富市首相近期接受彭博社采访时敦促安倍延续这一讲话的精神，91岁的他敦促安倍保持讲话中“侵略”和“殖民统治”的字眼。

    中国社科院日本研究所研究员冯昭奎9日对《环球时报》说，日本在侵略时期想搞“大东亚共荣圈”，后来前首相鸠山提过东亚共同体，这说明日本离不开东亚。大家普遍拿日德做对比，一比就知道，历史问题做得好，与邻国关系好，才符合国家利益。德国态度好，就能有自己的国防军，日本的自卫队想变成军队，国内国际都反对，更别提‘入常’了。正确对待历史确实会给当事国带来好处，德国是日本认清这一点的最好参照系，但日本认识得还不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