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忆

12.11.2014  12:22

    赵华专栏

    突然想起鸡来。现在,提起鸡,更容易想到的,不是店中黄亮的鸡肉,就是各种吃法的鸡蛋吧?而作为动物,印象中,鸡大约是没有寿终正寝的机会的。所以,至今仍不知它们的自然寿命究竟有多长。

    小时候,曾住平房,有院子。妈妈每年总买或想办法孵出些小鸡来养。我有空的时候就坐在小凳上,看这些可爱的生灵:黑圆眼、小尖嘴、黄绒毛,纤巧的红爪,奶声奶气的叫声。太阳暖和的时候,奔跑、嬉戏、啄食、晒太阳、闭目打盹……便忍不住想握在手心或是放到近处观赏。天冷或是黑的时候,将它们放回纸箱,看它们挤作一团。小鸡褪绒长羽的时候,我便开始认为它们“变丑”了,那种欢喜开始淡下来。直至鸡长大,就不太关注了,只当是可以下蛋或是吃肉的家禽,视而不见了。

    追究其因,模糊记得很小的时候,家中照例养着鸡。这倒也没什么稀奇,偏偏有只公鸡,大约误以为自己是投错胎的鹰,把啄人当成了正业。尤其,对我个家里最小的人,更是毫不吝啬地痛下“杀嘴”,一旦有机会便毫不懈怠地“追杀”。家里有大人的时候,我还可以安心地收蛋或是行走。没想到,防不胜防。有次,正好家里没别人,又要到院子里做事,便抱着侥幸的心理、拿根防身的细棍壮胆而出。那只公鸡大约已经习惯我的弱小,棍在我手中,对它根本起不到什么威摄。它照旧雄纠纠气昂昂地冲过来、甚至拍翅飞跳攻击……一瞬间,我强壮起的胆土崩瓦解,只剩下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厉声尖叫“救命”,但还是没逃过那狠狠的一啄……第二天晚上,那只没做成鹰的公鸡便成了“盘中餐”。而我也可能自此成了只喜欢小鸡的人。

    也有例外,有次还是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大些的鸡。也是群我们快喂大的鸡,它们已经“半成年”了,有了鸡冠、半大的翅膀和羽毛,尖硬的喙和大起来的粗爪。欢喜和关注照旧淡下来。那时,我已十岁左右,也不太怕了。它们也能与我和平共处。只当这群鸡会寻常到底,逃不过产蛋、孵崽、变餐的轮回。

    记得有一天,爬在院中的矮桌上做作业。夏天,飞虫乱舞、歌唱不休、还不停地叮咬。终于,难以忍受,站起来拿着拍子打杀这些害虫。刚开始,有只好奇的鸡,啄食了我打死的飞虫,后来它们都跑过来抢食。而过了几天,这群鸡竟会拍翅主动捕食墙上低处停歇的飞虫,而且越来越骁勇善战……有时候,我像个头领,拿着拍子和它们共同作战,看着它们的啄食或跳跃。由于它们,后来我家的飞虫少了很多。最终,这群能捕食苍蝇的鸡也依然像其它的鸡那样消失……而记忆画面浮现于脑中,穿越岁月,保留一种人与动物的情。一些生活趣事也只能留在温暖的记忆了,比如鸡与飞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