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耐心和爱心还要经得住打骂

康复科的护士在教患者唱歌

    面对打骂是常有的事

    当日上午，记者来到兰州市第三人民医院第五病区。此病区目前收治56名女性患者，以精神分裂症、儿童期精神疾病为主。

    在医生和护士交代完注意事项后，记者小心翼翼进入护理科内的一间侧门。打开房门，出现一条长约100多米的走道，在它的两侧共设立了10多间病房，而我们的患者正在走廊里散步。看见有陌生人来，很多人站在远处观望，也有一部分患者偷偷看着记者的到来。“没事的，她们不会伤害你。”护理部副主任石芝艳对记者说。她很自然的站到病患中间，温和地与她们交谈。

    石主任从事精神病护理工作已经有14个年头。初来这里时，她也很不习惯，总会看到或者遇见医务人员被病人“袭击”的事件。有一次，一位癫痫病人运动型精神病发作，突然出现冲动、乱跑、打人的情况，在场的护士与院长在过道里来回追逐病人。“我们害怕他伤着别人，也伤到自己。”石主任说，实在没有办法，在场的工作人员只能拿着被子向患者扑去，最终将他制服，这样的例子在他们身边特别多。

    曾经有一位男护士，就在结婚的前两天遇到一位患者发病，对方将床头柜的抽屉猛地砸在了他的头上，缝了10多针，直到现在还留有疤痕。还有一位男护士，出事当天是他的生日，病人发病时他冲在最前面，在将其拦腰抱住时，患者照他脸上就是一口。“牙齿咬进肉里，血不停地往外流。虽然没有留下疤痕，但我们上门给他家人道歉时心里充满了满满的歉意。”石主任告诉记者。

    面对不理解只能相互倾诉

    胆大、心细是对精神科护士最为基本的要求。一位常年患有重度抑郁症的病人在家自杀了20多次，进入医院后又试图自杀3次，对此类病人医护人员每次接其入院时都会加强安全检查。

    做为精神科护士，在掌握输液、发药的同时，最重要的日常工作还是护理。“有些女患者在发病时来例假，作为精神科的护士就要带上手套，亲手为她们帮忙。”第五病区的护士长王小平告诉记者，在兰州市第三人民医院多数为80、90后的年轻护士，她们不仅要给病人喂药、喂饭，还要解决大、小便的问题。有时候，护士正在给病人喂饭，对方会突然向护士吐一口痰，也有可能一把把饭打翻，倒在护士的身上。面对特殊的病人，护士们只能默默地洗掉。

    作为精神病科的护士，要全天候值守在病人身边，一旦病人间出现言语上的冲突或者偶尔被病友打了一拳，就会产生医患问题。石主任告诉记者，能理解我们工作的人真的很少，所以说精神科护理工作真是一个不被人理解的工作。

    今年32岁的主管护师李慧芳从事精神科工作已有11年时间，刚参加工作时，身边有很多同学和同事问她在哪个医院工作，一听到这个问题她都刻意回避。“他们总会问我，你们上班是不是都拿着电棒之类的，以为我们都有警棍之类的东西，但实际上是没有的。我们制服病人的时候都是徒手，什么工具都没有，就是一身白大褂。”这位80后的护士说，很多人都不理解我们的工作，有朋友说，你们精神病科的工作干时间长了，是不是都会传染？也会得精神病？抱着这种想法，有些人不愿意和精神病院工作的医务人员接触。一是他们觉得与精神病工作的人接触，明显感到低人一等，另一方面他们会觉得，时间长了我们也会有精神问题。

    薪金低人才流失严重

    “给我5千、1万，都不会干这活！”在护士的表述中，他们引用了一位康复出院精神患者的一句话。精神科的护理工作不仅具有较高危险性、工作难度大、心理压力大的特点，超负荷的劳动强度也得不到相应的报酬。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由于精神病人的特殊性，很多家庭将病人送来后，医院还能与病患家属取得联系，但过段时间后，对方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相应的医疗费用也不能缴纳。护理部石主任介绍，精神病患者给家庭增添经济负担，无法外出工作，出现一二万元的欠款很正常。而部分病方家属表现出不缴费、不接收，干脆让医院一直护理下去的情况，给医院的工作带来了难度。

    另一方面，兰州市第三人民医院虽然同其他综合性医院的财政拨款相当，但精神科的病人住院周期性长，周转率底，病床在几个月之内才周转1个人，甚至10多年来一直是1个人在用。精神病人是弱势群体，他们的家庭相对于其他家庭可能经济上都困难一些，这里的病人住一个月就几千块钱，但是别的医院有时候一天的费用就很高。所以说，我们医务人员的流失非常严重，但是我们绝对不会放松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