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返杨秀珠的标志意义

被美国执法部门羁押的杨秀珠。 资料照片

    贪腐2.3亿，外逃12年，位列“红色通缉令”首位——浑身贴满醒目标签的温州市前副市长、浙江省前建设厅副厅长杨秀珠，被证实已被美国执法部门羁押，正在等待遣返中国。在中国开展的“猎狐”行动中，这一消息无疑振奋人心又极具标志性意义。

    （《北京青年报》）

    盘点多轮反腐风暴中落马的贪官，杨秀珠官不算最大、贪污钱财不算最多、案件情节亦不算最“精彩”。但由于杨秀珠的出逃过程曲折幽暗，出逃之后又传出在欧美广置豪宅、生活奢靡等传说，且历经12年时光和国内多轮反腐风暴，杨秀珠却依然可以逍遥于中国法律之外，以至于杨秀珠本人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标志性人物，她的下场如何也成为公众极为关注的标志性信号。杨秀珠一日不被遣返、受审，人们对“猎狐”行动的有效性便会产生疑虑，甚至对中央的反腐决心和效果，都会多出一分猜想。这或许也是中国政府将杨秀珠列为“红通1号”，必将其捉拿归案的主要原因。

    中国公众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天道，大致还保持着一份泛泛的信心。但归结到某个具体的恶人时，终究还是“密而不漏”的法网比较现实和可靠。而公众之所以对杨秀珠等外逃贪官的下场格外关注，其实就是关注曾经露出破绽的法网，能不能被及时修补。而多年来大量贪官的外逃，和这些外逃贪官在海外奢华生活的传言，让人猜想在并不十分密实的反腐法网之外，却是一片逍遥自在的“蓝海”，外逃贪官们在其中悠游无碍。

    这样的现实和感受如果不能改变，则人们对所有反腐行动的信心都将大打折扣，甚至对所谓善恶有报的天道都会产生深刻的怀疑。正是因为如此，杨秀珠作为最早“游”出去的大鱼之一，成为人们检验中央政府海外追讨决心和能力的标志性人物。

    客观而言，杨秀珠等外逃贪官能否被遣返，并非中国政府单方面可以决定，更非仅仅取决于中国政府的决心。各国之间意识形态、社会制度、法律规则之间的差异乃至冲突，都可能成为开展反腐合作的障碍。中国与多数西方发达国家都没有签订引渡协议，很大程度上就是上述差异的结果，而这一现实又进一步阻碍了中国与这些发达国家之间的反腐合作，以至于美国、加拿大等发达国家，成了中国贪官们的“天堂”。这一悖谬的现实即是中国反腐斗争遇到的障碍，“贪官天堂”的雅号，也成为欧美政府的尴尬。

    而杨秀珠在外逃12年之后，终于在美国被羁押并等待遣返，及其他多名外逃贪官在其逃亡国家陆续落网、遣返，证明中国政府已经与这些国家政府及司法机构之间，找到了一条既不违反其外逃国家法律，又能绕开障碍、实现合作的可行之策。杨秀珠在美国以违反美方免签证计划(VWP)的条款为由而被羁押，进而准备遣返中国，只是若干可行的路径之一。事实上，中国政府追究外逃贪官的决心，及美国等国的合作意愿，共同促成此类遣返模式的成功。而随着杨秀珠等人被成功遣返，并在中国国内受到严格的依法惩处，预计将会有更多的国家愿意与中国开展类似的合作，外逃贪官的日子确实会越来越难过。

    国内媒体报道外逃贪官们的海外生活，往往乐于描述他们惶惶不可终日，甚至日日绝望哭泣的窘况。其实，外逃贪官们的心境，往往甚至主要取决于他们所能感受到的来自中国国内的压力，中国政府的追逃决心越坚决，采取的追逃行动越具体可行，他们的日子就越难过，心境就越沉重绝望。成功遣返杨秀珠绝非海外追讨的终点，而是一个新阶段的开始。从此后，外逃贪官有望成为真正的孤魂游鬼，而他们被遣返、受审，应该成为更普遍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