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鸟记
高考的前夜,家里突然飞进来一只鸟。那天半夜,老婆突然气急败坏地把我叫醒,说有一只鸟正在家里飞,让我抓紧起来赶鸟。我睡意昏沉地揉揉眼睛,一看才凌晨三点半。
什么鸟?这时候飞进来一只鸟,那分明是捣乱嘛,因为我家女儿明天恰恰要参加高考。
我迷迷糊糊地穿好衣服,刚走到客厅,就发现一只黑色飞行物正在客厅盘旋,老婆和女儿都吓得连声尖叫。
看那飞行的样子,据经验判断,我想那是一只蝙蝠。去年我的书房就飞进过一只蝙蝠,后来躲在窗帘后面,被我抓住后放生了。
那黑色飞行物连飞几圈后,不知停到哪里憩息了。我尚在半清醒中,拿件东西驱赶,没动静;把客厅和餐厅中可能呆的地方找个遍,也没影。
我对蝙蝠倒无恶感,只是这时候家里需要安静,它会影响我女儿高考。
呆了一会儿,蝙蝠又开始起飞,家里又是一阵大乱。女儿躲在洗手间,哭喊着让我把鸟赶出去,还说明天如果考不好,我就是罪魁祸首!
我一阵追赶后,又不见了踪影。想找到它的憩息地,找来找去依然无果。
我跟女儿商量,鸟也睡了,明天再捉行不行?
问题是闹不清这只蝙蝠究竟怎么飞进来的,纱窗、门都关得好好的,找不到一点漏洞。
作为一家之主,我这时只有硬撑着,让她们去睡觉。在天亮前,我只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
老婆两天前就请假在家专门陪女儿,这天是高考前的最后一个白天。早上我去上班前,就交待她们俩:再发现家里有鸟飞,就给110或119拨电话,说家里有个高考生,鸟儿扰民,是警察或消防战士帮助人民捉鸟的时候了,况且他们有专用工具,逮起来会更快。这是个多好的社会新闻啊,高考前警察帮助考生捉鸟,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很多报纸都会感兴趣的,没准明天能上头版呢。
上午来到办公室,我头脑昏涨,把半夜逮鸟的过程写了个微信,发在朋友圈里,几分钟内,就收到40多个“赞”和各种“嘲笑”。
有人调侃我:这么原生态,揣测住的是别墅。
还有人回我:曹兄半夜逮鸟未遂,可上明日头版头条。
还有人安慰我:高考前家里飞进来一只蝙蝠,是为你送福来了,不要伤害它。
嗯,说得有道理,我把此内容发短信给老婆,让她转告女儿:不要怕,蝙蝠来了是好事,这是送福呢,大吉!
下班回到家,老婆女儿受不了鸟儿的侵扰,准备出发住酒店。正在这时候,那只黑鸟突然又起飞了,在客厅和餐厅盘旋,吓得老婆孩子又躲到了卧室里。
这次我看清了,那确实是一只蝙蝠。而且我也看得很清楚,它憩息的位置,就在厨房的横梁上!
我拿起“枪手”喷雾剂———这东西毒性不大,但能致小动物短暂昏迷———对着蝙蝠一阵猛喷,它显然很难受,又摇摇晃晃地起飞了。
我用“枪手”直接封住它的飞行路线,它只有折回头飞行。当它在另一处停留时,我又对准它喷射,它摇摇晃晃地飞行了一段,就落在了门框上。
我拿起一件旧汗衫,成功地把它扑住,手中还能感觉到它在突突地挣扎。
我告诉老婆女儿,蝙蝠逮住了,你们放心吧。
也许女儿是受我中午说“蝙蝠是来送福”的影响,她让我别杀死蝙蝠,把它放生吧。
我走到窗口,对蝙蝠说:谢谢你为我们家送福,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可以回家了。蝙蝠又摇摇晃晃地飞走了。
第二天,女儿参加高考。几周后分数公布,超一本线几十分。
拜蝙蝠之福,女儿终于被理想的大学录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