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宫般的叙述，影响了中国先锋作家

    马尔克斯随身带着他的全集

    作为20世纪的文学大家，博尔赫斯是西班牙语、拉丁美洲文学脉络中里程碑式的人物，其作品以文字中神秘而深刻的哲理著称。他曾引领20世纪60年代拉丁美洲文学潮，诺奖得主、南非作家库切说，“他为一代西班牙语美洲小说家的脱颖而出铺平了道路”；《百年孤独》的作者马尔克斯则说：“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买的唯一的东西就是《博尔赫斯全集》，我把这套书放在手提箱里，随身带着，打算每天拿出来阅读。”

    麦家像爱美女一样爱他

    博尔赫斯被中国写作者视为“作家中的作家”，其迷宫般的叙述手法对中国先锋写作有着直接影响，作家格非、残雪等都非常着迷于他的作品。

    麦家清晰记得，1983年出版的《博尔赫斯短篇小说集》有着杏黄色的封面，4毛多一本。“这个版本对后来很多中国的优秀作家有影响，我们会很清晰地发现，他们的优秀作品当中有博尔赫斯的脚印或者博尔赫斯的心跳声。博尔赫斯确实影响了上个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的很多先锋派作家，博尔赫斯的影响，可能仅次于马尔克斯、托尔斯泰、海明威这些人。”

    麦家说，自己是在上世纪90年代初才首次“邂逅”博尔赫斯，一读就放不下，“我就像爱一个美女一样爱上了这个作家”。以至于军校毕业以后，就因为当时马原等人在西藏撒下了博尔赫斯的种子，麦家主动要求去了西藏。第一年他只带了一本书，就是博尔赫斯的那本短篇小说集，“这个杏黄色的封面陪伴了我非常长的时间。去年，我的书在阿根廷出版，还特意做了一次寻访博尔赫斯之旅”。

    学者罗岗回忆，上世纪80年代在华东师大，格非（当年叫刘勇）还没有出名的时候，都借博尔赫斯小说来看。后来格非写《迷舟》出名了，“我们说格非是看了博尔赫斯之后，终于把他的小说化到他的小说里面去了”。格非后来专门撰文写了《博尔赫斯的面孔》。

    他教会读者怀疑这个世界

    尽管很多中国作家受到博尔赫斯的影响，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亲口承认，而当麦家被问及博尔赫斯对他写作的影响时，麦家承认，自己是站在巨人肩膀上。“国内现在很多人觉得我跟博尔赫斯有很紧密的关系，一方面我从来不会隐藏对博尔赫斯的挚爱，另外一方面博尔赫斯确实影响了我。从什么意义上影响了我？其实不是写作方法，而是思考问题的方法。大家都知道按照博尔赫斯的写法是无法写长篇的，如果说学到了他的真传写成了长篇，那是我的荣幸，其实他那种写法是学不来的。还有一点，以前大家都认为侦探、间谍、盗马贼这种都是通俗小说的题材，传统小说家不想碰的题材，但博尔赫斯把通俗小说的题材写成了高雅文学。这给了我一种启发，不在于你写什么题材，而在于你怎么去写，所以是博尔赫斯让我去寻找。我以前一直不敢去写特工生涯，但看了博尔赫斯，我觉得这是可以用纯文学方式来反映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博尔赫斯塑造了我。”

    虽然博尔赫斯作品在中国拥有众多读者，但不可否认，其小说并不是那么好懂。为此，麦家建议：“如果你想读《博尔赫斯全集》，博尔赫斯晚年有一个口述史，有点像成长记或者传记，文字相对比较朴实，读了它，你会慢慢了解他成长当中一些文学的奥秘。读博尔赫斯，读不懂没有关系，有时候他就是要教会你怀疑这个世界，他不是要给你答案。有的作家是要给你一个答案，博尔赫斯实际上是否定答案的。”　　　　□据《新闻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