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诊误治要了梁启超性命

1923年1月15日，51岁的梁启超结束在东南各地的讲学，自南京北返，抵达天津后不久，即登“养病谢客启事”一则于北京《晨报》。启事称：“鄙人顷患心脏病，南京讲课勉强终了，后即遵医命，闭门养疴，三个月内不能见客，无论何界人士枉顾者，恕不面会。”

　　看来，长期南北奔波与巡回讲演，使梁启超的健康状况不容乐观；积劳成疾，患有心脏病的他，急需静养调理了。但6年之后，1929年1月19日，57岁的梁启超突然病逝，却不是因为心脏病，而是因为肾脏生出肿瘤，在割除肾脏之后身体虚弱无法恢复所致。

　　原来，1926年3月，梁启超因便血腰疼到协和医院诊治，经X光透视显示右肾有黑斑一处，诊断结果是右肾患结核，需手术切除。手术由院长刘瑞恒亲自主刀，割除右肾之后，确实看到“大如樱桃”的黑点，与术前X光所见相符。但梁启超之弟梁启勋在这次手术后两个月左右曾写过《病院笔记》，发表在1926年5月29日《晨报》副刊，文中对协和医院的治疗过程颇为不满，认为这次割除右肾手术根本是不必要的。

　　梁启勋对协和医院的不满主要是两点：一是术前认为“不一定不是癌”而需要手术，术后发现“不是癌”才知道其实不必手术；二是对治疗效果不满意，病人尿中依然带血，对医院解释为“无理由之出血症”也不满意，觉得既然“任其流二三十年亦不相干”，那割除右肾又有何作用？所以从根本上说，这次采取西医手术的治疗方案从根本上说是错误的。

　　关于这次致命的手术，还有一种流行已久的说法，即梁启超生有肿瘤的本是左肾，手术中却误割了右肾。如费慰梅所着《梁思成与林徽因》，就持这种观点，书中写道：

　　“四十年后，1971年，他（指梁思成）从他自己的医生那里得知了他父亲早逝的真相。鉴于梁启超的知名度、协和医学院着名的外科教授刘博士被指定来做这肾切除手术。当时的情况不久以后由参加手术的两位实习医生秘密讲述出来。据他们说，在病人被推进手术室以后，值班护士就用碘在肚皮上标错了地方。刘博士就进行了手术（切除那健康的肾），而没有仔细核对一下挂在手术台旁边的ⅹ光片。”

　　如今看来，无论是未确诊肿瘤性质即贸然割除右肾，还是手术中将左肾误割为右肾，梁启超这次手术治疗肾脏病患的方案都是彻底失败了。一代学术大师与思想家，因误诊误治而壮年早逝，实在令人扼腕痛心，后世读者们至今仍为之叹息不已。（文/肖伊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