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年俗
见到关于年俗随时代而变化的命题,本想在广度上探索一下,后一想还是说点自己所经历的年俗亲身体验吧,毕竟有点年纪了,有可回忆的一点东西了,这点回忆兴许对未曾经历过那个年代的年轻人来说,还是有点新鲜感觉的。
按当代的话讲,我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第一代人了,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想必大家都清楚那时是共和国最困难的时期,人们能吃饱肚子就是幸福。在我记忆当中,那时影响最深的是哪天能吃上一个白面馒头就是过年,平常以吃杂粮、汤糊糊为主。开始记事的我,对过年有点印象就是觉得比平时热闹,记得当时兰州城有各种杂耍、高跷、卖唱等街头艺人表演,还有卖狗皮膏药的贩子在那现演现卖。大概那时物质匮乏,过年吃的什么都没印象了,好像能吃到一块水果糖就蛮不错了。到了上世纪的六十年代前期,生活有所改善,粮食多了,是粗细粮搭配,能吃上白面馍了,也能吃到肉了,尽管是限制的。那时的我就喜欢过年了,因为这时候能吃到油炸馃子,年三十能吃到有肉丸子的烩菜;街上也热闹起来,放小鞭炮、厉害一点的就是放二踢脚:“嘭!嗖——,啪!”,觉得过瘾。邻居们关系相当好,过年相互串门儿,互相帮忙炸油馃或做年夜饭,因为那时也无春节长假,过年期间人们还要上班,所以过年有点忙。
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一些年俗有所恢复,比如炸油馃子,吃年夜饭等,春节增加肉蛋鱼的供应,可以保证人均1到2斤肉,那时肥肉的价钱比瘦肉的贵。春节期间还是看革命样板戏、革命文艺演出、几部电影如《小兵张嘎》、《南征北战》、《平原游击队》、《地道战》等不厌其烦地演,后来引进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朝鲜等当时社会主义国家的电影,朝鲜的《卖花姑娘》当时在中国演疯了。
1977年“文革”基本结束,人们欢欣鼓舞,称“第二次解放”。社会也逐渐放开,进入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国年俗习惯也逐渐恢复,随着经济改革大开放,人们开始有钱了,过年的习俗也开始换样升级了,过年已成为一种炫富的手段。今天你请吃大餐,明天我也不甘落后请喝酒。人们不再注重年俗文化,而是把关注目光放在吃喝上,甚至成了行贿受贿窗口。可以想象,现在一到过年就惆怅的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