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英记忆】张光:兰大的教学与科研

24.06.2014  17:47

  【注重人才培养和引进】对年轻人积极培养。那时候兰州条件不好,有些人不愿意到兰州工作,所以要自己培养人才。一方面派人到校外去学习。物理化学教研室的孟益民老师就到北京大学去学习。从培养人才来讲,他们着重于自己培养。另一方面,还请外头的专家来讲学。当时就请现在的科学院院士高鸿先生到学校讲了一段仪器分析课程,因为这本教材是他编写的。还请了武汉大学的曾云鹗先生,他是留苏的,给我们做报告,谈科研发展的情况等等。

  时间:2014年1月24日9:30-11:30

  地点:陕西师范大学离退休教职工活动中心会议室

  人物:张光

  访谈人:王秋林

  摄像:红叶

  文字整理:段小平 红叶

  王:张先生,您好。我是兰州大学档案馆王秋林。我们正在开展“萃英记忆工程”工作,就是以录音录像的形式,留存兰大人对兰大的记忆。经史启祯先生推荐,我们知道,您曾经是兰大化学系主讲四大基础课的“台柱子”老师之一。所以,今天我们专门来听您讲述一些对兰大的回忆。请您先做自我介绍。

  张:我的经历很简单。我是西安市人,中小学都在西安市上学,1950年考上兰州大学化学系。当时有一个印象,兰大化学系在西北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就报了兰大化学系。结果很幸运,被录取了。1950年9月进校,当时学校在萃英门,我们学生按院系分别住在“嵩山堂”、“衡山堂”等处 ,我住在“泰山堂”。上课在“天山堂”、“贺兰堂”、“皋兰堂”,那时,化学系的办公、教学和实验室都在“天山堂”。学校开会就在“昆仑堂”。图书馆设在“积石堂”,工会设在 “至公堂”。我们经常在那里活动。毕业后留校任教。

  【领导生活很简朴】因为在兰大工作将近20年,对兰大有很深的印象。兰大校领导生活都很简朴。江校长、林校长他们都是老革命了,穿着都很朴素。到兰州饭店去开会,他们都是步行去。生活上都很简朴。住宿也没有特别的要求,就住在教授楼里头,房子里也没有什么陈设,也没有什么装修,很朴素。对学生很关心,只要学生有困难,他们都设法给解决。当时从四川来的同学比较多,不知道兰州天气的情况,拿的衣服都很少,穿得都很单薄,兰州冬天又冷,林校长就想办法给他们买棉衣和棉被。那个时候也没有暖气,床上铺的都比较薄。林校长就给大家想办法,买些麦草,做一个垫子铺上。冬天给大家弄些煤,生炉子取暖。教室里大概也是这种情况,就是生一个大炉子。那个时候是很艰苦的。

  【一切工作为教学和科研服务】从兰大的工作来讲,就是一切工作为教学和科研服务。兰大整个的工作是围绕着教学和科研工作来进行的。特别是江隆基校长到兰大工作以后,他提出要稳定教学秩序,不能随便停课,不能随便出去参加一些活动,比如说市上安排、区上安排的打扫卫生等,他说不行,不能破坏正常的教学秩序。他抓得很紧。所以江隆基校长对兰大的工作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尊重教师】除注意教师培养外,同时也很尊重教师,比如说,对朱子清教授,他虽然在“反右”的时候,人家说他有右派言论,但是在工作上,一直还是很重用他,没有因这些问题鄙视他的情况。另外,因他年纪比较大,当时就派人照顾他的一些生活,如给他买面买油啊,买煤啊。历史系由山东大学调去一个很有名气的专家叫赵俪生,当时江校长都去听他的课。所以对教师很尊重。

  【注重人才培养和引进】对年轻人积极培养。那时候兰州条件不好,有些人不愿意到兰州工作,所以要自己培养人才。一方面派人到校外去学习。物理化学教研室的孟益民老师就到北京大学去学习。从培养人才来讲,他们着重于自己培养。另一方面,还请外头的专家来讲学。当时就请现在的科学院院士高鸿先生到学校讲了一段仪器分析课程,因为这本教材是他编写的。还请了武汉大学的曾云鹗先生,他是留苏的,给我们做报告,谈科研发展的情况等等。

  学校领导也很注意引进人才。只要有特长的专家学者,他们就会尽量争取。院系调整的时候,教育部确定复旦大学一批教师支援大西北,学校就积极地去联系,结果争取到了朱子清先生(当时是化学学部的委员,就相当于现在的科学院院士),陈耀祖先生(后来也是院士),还有黄文魁先生(有机化合物合成专家),还有刘有成先生(大概1953年到兰大的),留英的。他们到校以后对科研和教学工作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同时也提高了学校的声誉。

  【重视基础课教学】兰大重视基础课的教学,注重学生基础理论知识的学习,实验操作的培养,理论结合实际的教学,所以一般情况下把有经验的老师,都派到教学第一线。那个时候基础课都是很有名的教师教的。像朱子清、黄文魁、陈耀祖这些人都担任一些教学工作。留美学者陈时伟、左宗杞,还有兰州化工研究所的所长戈福祥,工业化学家韦镜权(音)他们分别讲授物理化学、分析化学、无机化学和工业化学。

  这些都是非常有教学经验和科研能力的老师。对培养我们起了很大的作用。

  【对教师和学生要求都很严格】学校对教师要求很严格,教师对学生要求也很严格。

  如果教学第一线的老师经验不足,就要求试讲,试讲通过以后,才能够上课。上课的时候必须要有教案,有讲稿,要严格按照教学计划、教学大纲来进行工作。对学生要严格要求,上课的时候要能够启发学生,独立思考问题、解决问题,实验的时候要培养学生的操作能力。我们都是按这个执行的。因此兰大培养的学生,理论基础扎实,解决问题的能力强。

  比如我们上实验以前,我们(教师)必须自己先做一次实验。为什么自己先做呢?因为教辅人员配试剂药品的时候,有时候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所以,(教师)不亲自做一下的话,学生做实验的时候,可能会出现问题。所以,自己要先做,把出现的问题记录下来,看学生出现的问题是不是和我们出现的问题是一样的,便于给学生解答。另外再做一个定量分析实验,要有一个准确数据,这些样品我们自己先做,先做一个可靠的数据,然后再将这个样品给学生去做。学生做的时候,一方面我们要看他的操作技术,另一方面要看他所做的数据、结果,看和我们的符合不符合,不符合就要重做,有的时候让学生反复做3、4次,直到符合要求为止。

  还要贯彻一个勤俭节约的教学方针。为什么呢?因为,解放初期,兰州交通不便,设备条件都比较差一点,仪器药品都比较少。所以就要求学生节约使用药品,爱护设备。有一次,我的一个同班同学,做实验的时候,把一个称样品的玻璃表面皿打(坏)了,当时我们的系主任左宗杞先生,就批评说,你看,现在我们教学设备这样困难,仪器设备这样少,你打碎一个,后边学生可能就没有用的了,会对实验造成影响,以后要注意一些。有一次,我们到物理系做一次共鸣实验,我们班一个同学在敲击共鸣管的时候不小心,把上面一块儿给打坏了。物理系系主任就来了,说你给我打坏了,我这个东西是从太平洋过来的,那意思是进口的,现在你打破了,我就没啥用了。这对我们教育都是很深的,所以,我们在以后实验过程中尽量爱护仪器、节约试剂,不给国家造成浪费。

  那时候蒸馏水都是拿一个蒸馏瓶来烧,总不够用,所以就要节约用水。我每次上实验以前,都要给学生强调一下,要节约用水,后来一个学生有点烦了,他说,你老说这个事情,显得不太高兴。那我就不讲了,但是,我就注意他,看他是不是在按要求用水。有一次发现,他在洗烧杯的时候,竟然倒了一烧杯的水来洗。你说我讲了多少次,不要再讲了,都已经记住了。为什么你现在还这样浪费?我就狠狠地批评了他,以后就有所改变。

  在上课方面,教研室要求也很严格,刚才我谈了要有讲稿,还要有教学工作记录。记录今天上课的情况,学生做实验的情况,出什么问题,你如何解决的,有一个表,要求填的。教研室要收看所填的这些东西,有时候会抽查讲稿,事先不通知。有些同志写得比较潦草,就受到批评。当时我写得还是很认真的,没受过批评。

  学校要求年轻教师,要和学生打成一片。平时要和学生接触。每一个礼拜要有一个晚上是辅导时间,教师就到学生宿舍里去。这样就既方便学生,也便于了解学生的学习情况。

  王:您把当时四大基础课“台柱子”的事情讲一下。

  张:当时讲普通化学的是陈佩芳老师,她教学很认真、很负责,而且教学水平比较高,很受学生欢迎。她去世以后,我的同班同学杨汝栋接替她的工作。杨汝栋同志教学工作认真负责,教学内容丰富,启发性强。也很受学生欢迎。鲍启申是教有机化学的,他是南开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讲课很生动,很活泼,学生很喜欢听他的课。张汉良是教物理化学的,四川大学毕业,陕西人,他讲课很认真,对学生的要求也比较严。我是从1958年开始上课的。先是给生物系讲分析化学,一年后,到化学系讲课。我讲课内容比较丰富,备课扎实,讲课认真,能够把教学内容贯穿到一起,给学生一个思路,同学还是比较欢迎的。但是,我的缺点就是对学生要求非常严格,不管是课堂还是实验。当时学生有些接受不了,给系主任反映过意见,说这个老师太厉害了,对学生要求太高了。系主任也对我说过,后来我也有所注意。但是,这些同学毕业以后,给我写信说,非常感谢我,多亏你那个时候的严格要求,我们出来工作才能够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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