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是我喜欢的散文的境界
习习,本名任红,甘肃兰州人。作品见于《人民文学》、《十月》、《天涯》、《青年文学》、《散文》、《美文》、《散文海外版》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高研班学员,兰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金城》杂志主编。著有散文集《浮现》(入选“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表达》(鲁迅文学院中国作家前沿丛书散文卷)、《流徙》(兰州市女作家“三俊”丛书)、纪实文学作品集《讲述她们》、历史文化随笔集《公主和亲——那一抹历史深处的胭脂红》等。作品获冰心散文奖、甘肃省黄河文学奖、甘肃省敦煌文艺奖等。
“读习习的散文感觉像水的流动,与“行云”无关,就是细小的流水、安静的习习的绵绵的流水。就散文而言,习习的文字世界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她几乎与水同一。与水同一的散文有多少?可能不止习习,可能只有习习。”这是第二届老舍文学奖长篇小说奖获得者宁肯对习习作品最直观的评价。而这种似流水般的自然与自由,正是习习所追求的境界。
走进习习的办公室,满眼都是书籍,临窗的办公桌上有一台电脑,而习习正在伏案忙碌着,听到脚步声习习起身迎来,将记者让进了因书籍的拥挤而显得狭小的办公室里。与习习的交谈,没有那么多客套,更没有文绉绉,话语直来直去。记者让习习“点评”下自己,回复是:“我没什么特别之处,生活中懒懒散散、马马虎虎,爱穿粗衣布衫,喜欢和小人物们欢欢乐乐地搅在一起,这样的生活是我最喜欢的。”
说起习习对文学的热爱,那是从小时候就开始的。习习告诉记者:“喜欢写作说来话长,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对文学比较敏感,大约性格内向不善言辞的缘故,喜欢安安静静远离人们,在纸上表达。我对文字的喜欢是先天的,一个人对某一件事的热爱和相遇可能是一种宿命,而且一个内心丰富的人,总要有一个倾诉和表达的通道,作为我就是选择了文学。小学的时候就梦想能成为一名作家,现在梦想成真了。”
习习的写作生涯与很多作家是一样的,初时在报纸上发表一些小的作品,随着时间的积淀逐渐成熟的习习开始创作小说和散文。对于这些经历,习习说:“我刚开始是一种不自觉的创作,给报纸投过一些小的稿件。后来开始写小说,但心里总感觉没有太大的把握。在写小说的过程中偶然开始写散文,没有想到很快进入到了写散文的状态,一写就感觉很有把握,因此现在大量的时间在写散文。散文的写作,虽然一开始就很有感觉,但多年来也是有着很大变化的。起初是率性地写,由着自己,多靠自己的感觉。那时候,视角多是平面的,方式多是叙述的。现在,一方面更多的是内省的、思考的,另一方面是开放的,同时也是思考的。与早期那种率性的写作而言,也有丧失,但另有一种东西做弥补,这是我更喜欢的。如今,散文写了很多,但这并不表示我放弃了小说的写作,在我心里更希望小说和散文能够同时进行。”
在平日的生活里,习习有很多的爱好,阅读、写作、听歌、看电影、漫步,其中最为喜欢的是阅读和写作。阅读,习习读过很多国内外的作品,这无疑对她的创作深有帮助。写作,习习更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和认识,尤其对散文。
习习认为:“散文应该作为文学,把散文放进文学,我觉得散文就有了它的气度:文化的、思想的、人性的、历史的。作为文学的散文,它讲究文学该有的质地和难度。散文可以成为丰厚的大剧,可以同样庞大、复杂、深刻,有探究、思索、深度的疼痛和欢喜。当文学走向无限深厚和广阔时,散文如果依旧为种种表面化的所谓散文的特质所束缚,这似乎是不明智的。此外,在文学中,如果非要辨别一下散文的模样,或者说它最富有的品质,我觉得那该是‘自由’。自由,也正是我喜欢的散文的境界。就概念而言,我觉得‘散文’中的‘散’,与‘自由’呼应,当创作进入了自由自在的状态,散文有了难度,因为没有法度,而更考量创作者的内功。张爱玲的体察精微、沈从文的深邃淡远、废名的古意奇谲、萧红的萧疏大气、苇岸的开阔深情、史铁生的深厚凝重。仔细琢磨他们的文字,都能感到运笔的流散自如、形式上的无拘无束,以及最根本的思想和艺术方面的深厚修养。这种自由,是从内容到形式的彻底自由,是思想和文字的轻盈飞翔。自由,我想,应该是散文最基本的精神,它与人们追求自由的精神相契合。散文与人,当是最亲切深情的文体。它更需要功力,需要更纯粹的‘文’与‘质’。”
习习还告诉记者:“作为一个写作散文多年的作者,尽管我不喜欢把散文具体界定为‘新’‘旧’、‘大’‘小’等,但我珍惜这种界定下的深意,而当这些界定不画地为牢干扰散文的自由的时候,散文界呈现出了崭新的面貌和发出新鲜的声音。这种新鲜的张扬,在我看来其实是走了一大段弯路后的回归,也是散文作为文学的回归,给散文界带来的不啻是活力和欣喜,让我们的散文能够拥有更为广阔的自由空间。”
习习去年的作品《血牡丹:另一种镌刻》反响很大,近期《散文海外版》作为头篇刊发。目前,习习正在写一部新的作品《月色》,这是一部深入到女性精神内部的文章。文章探究的是女性心里像月光那样的一种幽微,像暗物质一样不被人所瞩目,但对每一个人内在影响很深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