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系统化改革破解农民工高龄化
7月15日,国家统计局新闻发言人盛来运在新闻发布会上坦言,农民工“高龄化趋势确实是有所加快”,其原因与经济发展过程、以及人口结构代际转换有关,“对这个问题需要高度重视”。(据《人民网》)
是该重视。两亿农民工,在改革开放1.0版时代,用他们的艰辛和勤奋成就了中国制造业大国的地位,也彻底改变了中国的社会治理和民生生态。城乡二元体制下的户口制度,也因为两亿农民工“候鸟”式迁徙而渐渐破局——虽然改革的步伐有些迟缓。当年的打工仔、打工妹们一年年老去,中国亦迎来改革开放的2.0版。这个时代的中国经济面临着质量并举,中国产业面临着转型升级,中国人口则遭遇着老龄化来临的尴尬……
因而,国家统计局的一组数字看上去令人唏嘘不已。2010年,农民工平均年龄是35.5岁,2014年平均年龄是38.3岁,平均每年提升0.6个百分点。40岁以下农民工所占比重由2010年的65.9%下降到2014年的56.5%,降幅近10%;而50岁以上农民工比重则由2010年的12.9%上升至2014年的17.1%,增长了4.2%。
多年的民工大潮,也成就了一大批农民工的创业者、创富者,他们的身份蜕变成为这个时代的励志故事,也是中国城镇化的强大动力。
然而农民工依然是社会弱势群体。他们游走于城市和乡村之间,对所工作的城市缺乏归属感和安全感,因为他们不享有城里人的平权待遇。他们无奈将其家人和孩子留在家乡,衍生出留守妇女儿童的社会问题。他们每年踏着艰难的春运之路,却不得不面对被城市化侵袭而认不出来的故乡。
如此审视农民工,人们对该群体的高龄化就会多了自然的悲悯情怀。毋庸置疑,高龄化的农民工中,显然是相当部分是当年的打工仔和打工妹。产业在转型,劳动力价格在提升,高龄化农民工或许有粗放产业时代的工况经验,但是对于新兴产业却存在着技术和专业隔膜,高龄化农民工已经不适应产业转型的需要。
问题在于,在农民工群体中,40岁以上的高龄农民工几乎占了半壁江山(43.5%)。而现在40岁以下的农民工,大抵属于计划生育国策的“独生子女”,因而人口红利后继乏力。这是困扰中国经济、产业发展、社会保障的难题。
官方已经找准了高龄化农民工产生的原因。即如国家统计局新闻发言人盛来运所言,高龄化首先与经济发展的大背景有关。农村劳动力依照从年轻到年长的转移逐步转移,对农民工群体年龄的提升产生影响;另外,就是人口结构的代际转换,致使年轻劳动力递进的速度没有退出的速度快,加重农民工高龄化趋势。当然,新时代的年轻农民工打工者,不愿意从事苦脏累的工作,这也是高龄农民工从事低端产业的原因之一。毕竟,在产业转型的过渡期,高龄农民工还有发挥作用的空间。
对于农民工高龄化趋势,既要看到产业现状和人力资源的契合性,即农民工高龄化具有现实合理性,不必过度解读。但是,也要看到农民工高龄化面临的产业难题和民生困扰。
首先,农民工老龄化是低端制造业时代的象征,已经不适应中国创(智)造的现实,让充满活力、智力和创造力的新兴产业工人顶上来,已是当务之急。其次,从发达国家的工业化进程看,涵养人口红利是永恒主题,对于中国而言,计生政策开始从顶层优化,单独二孩政策亦开始在各地落实。其三,新型城镇化、老龄化社会、户口制度改革和优化覆盖全民的社保制度是项系统工程,只有靠系统化的改革才能解决包括农民工高龄化等一揽子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