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再鸣叫

我的院落一侧是一片树林，不像城市那样栽满各种名贵树种，而是一些如枣树，榆树，柳树，杨树类的普通树种，高大，密集，杂乱。在我记忆里，不管是春秋，冬夏，都有鸟儿欢快的穿越枝梢，嬉闹或私语，歌唱或炫耀。

我的睡房紧邻树林边，迎着一扇窗，通透而明亮。不知有多少个周末的清晨，被鸟儿的鸣叫唤醒。孩提时，阴晴不定的童心时而喜欢，时而心燥，或依窗痴笑，亦跑到院中持杆打散。读书了，更是难得周末懒觉，鸟儿不时地跳跃，好像是与你玩耍，亦落墙头，亦落窗口，漫不经心，昂首挺胸，铿锵有力，抑扬顿挫。我那时被它们奚落的彻底，无力而败。也曾经与之博弈，我吵，它听；我闹，它看；我追，它飞；我回，它绕。撕扯的交融着，我也渐渐地喜欢上了鸟儿，喜欢上它的无虑无忧，喜欢上它的自在自由。

一段时间的离家，我感觉清静了许多，在外求学的路漫长又似短暂，习惯了高楼大厦，人嚷喧哗。没有大树，没有大片绿荫，更没有供鸟儿欢愉的栖所，我也失去了与鸟儿面对面的交流。偶尔回家，在以前的睡房小住几晚，倒也喜欢鸟儿的打扰，也许心境不同吧，另有一番惬意在心头。

现在已结婚，生子，离开老家，住县城的楼房。虽说县城有绿化带，也有河边垂柳，名贵树种，但，都不是低矮，就是枝头剪掉，零星散点，依然没有亲临自然的感觉，依然想念儿时的体验。有时候孩子写作文，需要鸟儿的题材时，我是把他打发回老家的，让他体验烦躁，喜欢，欢快，品味的过程。有被动的接受，到主动地亲近，把玩娱乐中的稚心童趣，不失学习，更从中受益。

前几年，由于村里年轻人的注入，增添宅基地，老家一侧的树林没有了，盖起了新房。村庄扩大，砍伐树木，圈地设厂，使得鸟儿远离农户，另栖他所。现在，回到老家，往日的人鸟欢愉不再重现，身依屋角，抬眼不见飞翔的鸟儿，不闻私语歌唱的鸟儿。偶有一两只，是路过的，也不再驻足，似有势不两立的阵势，逃离的越远越好。人与鸟儿的不和谐，糟糕的一面逐渐显现，使得自然生态也不平衡，鸟儿失去自由，人们失去凡心。

每到周末，我依然会带孩子回老家，或去沟边，或去田间林处，去倾听鸟儿，去感受鸟儿。因为，因为我的窗外不再有鸟儿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