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亦幻神奇陇原 《聊斋志异》中的甘肃故事
中国兰州网11月11日消息号称“古典短篇小说之王”的《聊斋志异》,在其400多篇故事中,涉及甘肃的竟有7篇,而且还有一篇直接写到兰州,这大概是一般人所不曾想到的。《聊斋志异》在清康熙十八年(公元1679年)已基本成书,这就是说,早在300多年前,蒲松龄已经用“志异”的形式,向世人展现出陇原大地的绚丽与神奇了。在这些故事中,既有着蒲松龄根据传闻所进行的精心创作,同时也具有一定的写实成分,因而,无论从艺术成就还是地域文化的价值而言,都是弥足珍贵的。
《聊斋志异》连环画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
异彩纷呈的《聊斋》甘肃故事
《聊斋》中涉及甘肃的七个篇章大致可以分为两种类型:一是对有关甘肃的奇人异事的记载,如《杨千总》《土化兔》。《杨千总》写毕民部公(按:即毕自严)“即家起备兵洮岷时”,有千总杨化麟来迎,途中见一人遗便路侧,杨即飞矢射去,正中其髻,“其人急奔,便液污地”。此篇意在宣扬杨千总射术之高超,然未免太有点恶作剧了。杨化麟史有其人,时任岷州守备。大约蒲松龄认为这故事很有些“噱头”,故遂笔之于《聊斋》。此亦可见蒲氏创作时对情趣的追求了。
二是在传闻的基础上,由蒲松龄加工创作的故事。这样的篇章有《八大王》《姚安》《贾奉雉》《申氏》《苗生》等。而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取其一点因由随意点染的故事,既有着《聊斋》作者的艺术创造,同时也表现出一定的地域文化色彩。换言之,这类的故事在文化蕴涵上往往具有两重性。而它们与《聊斋》中的许多名篇比较起来,一点也不逊色。如《八大王》写临洮冯生曾将一额有白点的巨鳖放归洮水,谁知所放竟是鳖精“洮水八大王”。后冯生于日暮时分与化为醉者的八大王在途中相遇,八大王即踉跄下拜,并引冯生至一小村盛情款待,最后还将“鳖宝”植入冯生臂内。自此,冯生便有了“特异功能”,“目最明,凡有珠宝之处,黄泉下皆可见;即素所不知之物,亦随口而知其名”。终于,冯生掘得财宝无数,富比王侯,还娶了肃王的三公主为妻。蒲松龄写作这则故事的本意大约是为了讽刺和警戒酒人,正如他在“异史氏曰”中所说:“醒则犹人,而醉则犹鳖,此酒人之大都也。顾鳖虽日习于酒狂乎,而不敢忘恩,不敢无礼于长者,鳖不过人远哉?若夫己氏,则醒不如人,而醉不如鳖矣。”你看,人一旦沉醉之后,竟连鳖都不如了,这挖苦也真是够尖刻的。
《贾奉雉》与《苗生》两篇都是揭露科举制的弊端的。《贾奉雉》写平凉人贾奉雉“才名贯世,而试辄不售”,后经一郎姓异人指点,故以陋劣之文应试,结果,榜发竟中经魁。但贾某却因此而愧怍无比,汗透重衣,自言曰:“此文一出,何以见天下士乎?”于是看破功名,闻捷即遁,随异人修道去了。后因情缘未断,一度又返人间,结果备受磨难,最后还是由那位郎姓异人打救,复又遁去。《苗生》则是写岷州龚生赴试西安途中,与一自称苗姓而实为虎精的伟丈夫相识。后龚生考试完毕,与三四友人同登华山,藉地作筵,方宴笑间,苗生忽至,并与众人一同联句。酒至半酣,考生们互诵闱中之作,个个得意洋洋。而苗生听后却厉声斥曰:“此等文只宜向床头对婆子读耳,广众中剌剌者可厌也。”众人虽有惭色,然益高吟,苗生实在忍无可忍,遂“伏地大吼,立化为虎,扑杀诸客,咆哮而去”。所余者唯龚生等二人。此与《贾奉雉》恰可称为前后篇:前者写考官的水平低下,不能公明衡文;后者写考生的闱中之作也陋劣不堪,非但不能公之于众,而且连兽类也不耐听。它们与《叶生》《司文郎》《王子安》等同为《聊斋》中揭露科举弊端的名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