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乡土文学创作: 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24.08.2014  20:23

  原标题:甘肃乡土文学创作: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中国甘肃网8月24日讯  据西部商报报道 (首席记者 张子艺)“没有故乡的诗人是可疑的。”这是甘肃著名品牌“文学八骏”推手高凯说过的一句话。甘肃省作协常务副主席魏柯说:“乡土文学是甘肃最突出的成就,甘肃的绝大部分创作都可以被纳入乡土文学的范畴。”从获得全国短篇小说奖的《麦客》(邵振国),到《爷爷和他们的花母牛》(阎强国),到遍地乡愁的诗集《心灵的乡村》(高凯),甘肃的文学创作中,最为出彩的篇章,就是与黄土地痴缠的文字。

  乡土文学

  甘肃文学的统一标签

  《甘肃当代文艺五十年》概述中有一段话这样回忆与正视甘肃的文学历史创作:甘肃在历史上曾经有过自己的辉煌,自宋元以来随着在丝绸之路的衰微和变迁,陇原大地日渐陷入闭锁状态,较之东部,经济和社会发展明显滞后。“五四”以来,中国社会经历的各种文化的思潮,到这里多已经“死水微澜”。抗战期间,一批文化人和相关团体的西来,兰州等地区的文化和文学活动稍显活跃,但仅为短暂的一瞬。直到40年代后期,社会上的一些文学爱好者组织和若干社团,零星的在几个报刊上发表一些文字,总之,甘肃新文学的基础是相当薄弱的。

  一直到解放前后,甘肃新文学的创作,才星星点点开始零星闪烁。到了改革开放后,甘肃新文学的发展如燎原之势开始发展,产生了如李老乡、何来、牛庆国、王家达、张弛、雪漠、马步升、沙戈等大批具有广泛影响力的诗人、作家。新世纪后,甘肃“文学八骏”以新的格局,走出甘肃,与全国文坛接轨。其中的大批作品,都有着黄土高原的厚重和生命与土地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特点,成为甘肃文学统一的标签——乡土文学。

  百度词条上显示,“乡土文学”往往让人联想到某种奇趣盎然、野气扑人的田园诗意月下小景、水乡夜色或空灵雨景常常成为乡土文学恬静怡人的意境。黄泥的墙、乌黑的瓦、老人、女孩和黄狗更是时常作为一种乡土文学的典型背景昭示着乡土文学所可能具备的某种超然的美学特征。

  人与土地乡土文学永恒的话题

  在中国地图上,陇东可能不会引起一般人的注意。这里是世界上黄土层最厚的地方,活跃在这里的一批作家,用他们富有地方色彩的文学作品,将读者的眼球吸引到了董志塬以及黄土地的犄角旮旯。“天还没亮,只是东边有些发白了。这里是陕西千阳县城唯一的一条街,赶集卖当全在这达。街,渐渐显出了轮廓。那是啥,像是过去富户人家门前的石狮子、石磙,黑糊糊的一堆?走近些看,一个个蜷腿躬腰,东倒西卧。他们是做啥的?‘跟场’的。噢,庄浪的‘麦客子’嘛!”这是被誉为甘肃省短篇小说里程碑的《麦客》中的文字,号称“中国四大名编”之一的原《人民文学》常务副总编崔道怡,曾为新时期文学每年挑选一篇可代表当年全国短篇小说水平的作品,他说,1984年,《麦客》技压群芳,无有可与之比肩者。作者用小说的方式探索和回答了这样一个问题:人的现实价值和文化关怀。而这正是文学所着力表现的一个永恒母题。

  “一路上我都在想/进村时/大槐树上那一窝叽叽喳喳的花喜鹊/一定会欢喜的叫个不停/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的样子/更丢人现眼的是/刚刚进村/就被几只突然扑出来的狗娃子紧紧追着/全村的人好像都在背后骂哩——先人的坟恐怕都看不见了/头白了才回来。”诗人高凯以“少小离家老大回”的视角,用富有陇东地域特色的语言,勾勒出一个从小在农村长大游子回家乡的复杂情绪。“我很欣赏一位国外诗人说过的一句话:诗人的天职是还乡;我也坚信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没有故乡的诗人是可疑的。这样的信奉和坚信,表明我的诗歌将永远根植于窑洞里。这里,我重申这一精神志向。”高凯说。

  作家李学辉的长篇小说《末代紧皮手》描述了一个人与土地的永恒话题,故事在类于小镜框的风景画中徐徐展开气象,将时空放置于解放前到“文革”结束这一时段,一个叫巴子营的地方,讲述了一个极具传奇性的西部故事。所谓“紧皮手”乃是凉州地方民俗中类似于土地爷替身的角色,他承载的意义不仅是土地的崇拜,还有延续千年的文化梦想。作品从一个奇特的角度解释了农民对土地的依附性和息息相关的互渗性。

  敦煌意向甘肃文学创作者的故乡

  甘肃文学历史上,王家达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字。他的作品《清淩淩的黄河水》翻译到美国、英国和加拿大,《敦煌之恋》获得首届鲁迅文学报告文学奖、中华文学选刊奖、人民文学昌达杯奖和敦煌文艺奖一等奖。中篇报告文学《天下第一鼓》获得中国报告文学奖、人民文学银磊怀奖。

  如果说,他的黄河情结是感性的、抒情的,是着眼于人物的现实人生的,那么,敦煌情结则是理性的、阐扬的,是着眼于人物的艺术人生的。这集中体现在他的长篇报告文学《敦煌之恋》中。张大千的万里追寻、于右任的慷慨仗义、常书鸿的九死不悔、段文杰的矢志不移、樊锦诗的坚忍不拔,以及众多敦煌人的忘我奋斗,他们的殉道情怀和人格操守本身就体现了敦煌艺术的真谛。

  正如著名学者雷达所说:“这是我们民族精神中最感人的部分,也是中国知识分子献给祖国和整个人类的最圣洁的礼品。”

  作为甘肃乃至于世界最重要的文化宝库,位于河西走廊的敦煌文化无时无刻都在滋养着所有醉心于艺术的人们,上世纪80年代,甘肃诗人的作品频频引起国内诗歌届乃至于整个文学界的关注,唐忻的《西北十四行诗》,何来的《阳关》,林染的《藏经洞的故事》《敦煌的月光》、阳飏的《九色鹿》,都以具有浓厚地域乡土性的敦煌,选择成为自己诗歌中的意向。

  林染几乎是整个西部诗坛最充满澎湃激情的诗人。河西走廊、天山戈壁、青藏高原,敦煌莫高窟,以及暗淡而坚持地生活在荒凉古道上的骆驼草、见证西部生命硬度的胡杨林,残败的古城遗址、风化的岩石——遍布西部高原上的几乎所有能够象征或意味西部人生存历史与现实的物象,都成了他表述和表达的诗歌元素:“我爱疏勒河畔的黎明/爱河上乳白色的沙雾/爱水鸟圆润的晨曲……/我的爱/是聚合成火焰的一簇小红花/燃烧在沙砾举着的骆驼刺上。”

  大漠戈壁探索人内心世界的“荒原”

  “我想把洒在沙海里的朝晖/比作一炉钢水倒出炉膛/又怕烧伤沙漠有限的生命/假的描绘也曾造成真的创伤/清晨当驼舟驶进金色的海疆/我拉起昨夜撒下的道道黑网/想捞起太阳又怕漏掉了阳光。”这是曾获得鲁迅文学奖的诗人李老乡关于沙漠的一首诗歌,可以说,以大漠戈壁为意向的表达,也是甘肃文学中最为常见的一个类别。

  “兔鹰来的时候,是白露前后。漠黄了,草长了,兔儿正肥。焦燥了一夏的兔鹰便飞下祁连山,飞向这个叫腾格里的大沙漠。”雪漠是甘肃近年来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他的长篇小说《大漠祭》是甘肃最有分量的长篇小说之一。讲述了农民老顺一家,为了活命,为了贫瘠的观念的遗产,为了贫苦重压下的期盼,演出一幕幕刻骨铭心的生离死别。

  在20世纪西方诗坛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荒原》,艾略特没有注重西方的“物质文明”,抛弃了那些花花绿绿的表象,来探索人的内心世界,抒写了“西方人”精神崩溃的一面,浸透了诗人的忧虑和绝望,即为“荒原”。评论者丁皎年认为,雪漠笔下的大漠,与直指人内心的荒原,与《荒原》有异曲同工之妙。

  雪漠说:“父亲是马车夫,自小就帮父亲在大漠边缘牧马,长期的放牧生活和穷苦的生活条件,我对生活在西北大漠边缘农民的艰辛生活有了深入、切身的体验,也结下了一世的‘大漠情缘’。心理学家研究得出结论,即一个艺术家甚至普泛一些说一个人,他的创造始终与两个元素有密切关系,一个是童年经历,一个则是故乡。”雪漠说,他要把正在消失的故乡记录下来,让后来的人们知道,人类曾经如此生活过。

  近年来,甘肃围绕着干涸的大漠进行的创作一直都在继续,作家唐达天的《沙尘暴》、青年作家汪泉的《沙尘暴中深呼吸》,都以悲天悯人的视角,关注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如何与逐渐被沙化的土地抗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