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最早的驿路

25.05.2015  12:28

    由甘肃省委宣传部和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联合出品的大型纪录片《河西走廊》自央视热播以来,因其以电影化的手法,采撷了历史长河中的重要人物和故事,所以震撼了观众的心。

    汉武帝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张骞奉命出使西域,他从长安出发,经陕西、甘肃河西走廊、新疆塔里木盆地、葱岭(今新疆帕米尔高原),西去中亚。司马迁在《史记》中称“然张骞凿空,其后使往者皆称博望侯。”这就是后来人们所说的“张骞凿空”,张骞开辟的这条道路成为了古今西亚和欧洲的重要交通要道,也是历史上亚欧两大洲文化、经济联系的纽带。19世纪末,德国地质学家李希霍芬将张骞开辟的这条东西大道誉为“丝绸之路”。而河西走廊又是丝绸之路最为重要的一段。

    其中,纪录片《河西走廊》第三集《驿站》讲述了邮驿在河西走廊的发展。

    1972年,在万里长城西端的嘉峪关发现了一片魏晋墓葬群,这些墓葬群在砌筑墓室的砖块上大多绘有精美的图画,被誉为“世界最大的地下画廊”,特别是在五号墓室中有一幅被称为“驿使图”的砖画。画面上,驿吏持缰举牍,驿骑四蹄腾空。

    1982年8月25日,原邮电部以“驿使图”为邮票图案发行了J85《中华全国集邮联合会第一次代表大会》纪念小型张一枚,现在邮储银行绿卡也是以《驿使图》作为主图案。这幅《驿使图》绘于公元三世纪前后,从这幅驿使图,我们可以看到昔日的河西走廊,信使驿吏奔行、僧侣商贾络绎,这也表明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建立邮驿的国家之一,如文献中所记载的:“出西京(今西安)安远门,西至凉州(今武威)至西域诸国,凡一万两千里,沿途设驿,供行人酒肉。

    我国的邮驿通信历史悠久,当然最早还只是基于“声光”传递的基础上。据殷商时期出土的甲骨文中,经郭沫若与陈梦家等人就考证,其上就记载有若有敌国入侵,则击鼓告之。到了2700年前的周幽王时代,就开始利用烽火台传递军事消息。“烽火戏诸侯”这一历史故事就是对我国最早的声光通信的最好佐证。

    由于河西走廊狭窄,古丝绸之路、驿路、长城在这里汇于一线。正是由于河西人烟稀少,戈壁荒漠广袤,因此这里的烽燧保存相对较为完整。直到现在我们还能在一些荒漠上看残存的烽燧,有的残高竟有10米左右,附近还堆积有报警用的燔苣、积薪等。这些燔苣被堆积成圆形或方形,一旦事发,戍卒就会点燃报警。原以为古人是点燃狼粪以报警,在《尔雅·释兽》中也有:“古之烽火用狼粪,取其烟直而聚,虽风吹之不斜。”其实在这些残留的积薪附近并未发现有狼粪,之所以用“狼烟”,也许是因为点起积薪战争就像狼一样来了,也说明古代战争的残酷,因此人们常将狼烟比作战争。

    西汉时,河西走廊经古浪、武威、民勤、永昌、山丹、张掖、高台、金塔至敦煌沿途修筑了长城。这些长城依自然地势在相对较高的地方又修筑了烽火台。这些烽燧、亭障绵延达两万余里。仅甘肃省敦煌境内自东向西约150公里沿途就分布大小70余座烽燧。西出玉门关后,越罗布泊盐泽地带,过楼兰遗址,再经焉耆、库车、拜城、阿克苏等地到达喀什,越过葱岭。“今日明人眼,临池好驿亭。丛篁低地碧,高柳半天青。”这是唐代诗人杜甫入蜀于途中客居秦州(今甘肃天水)杂诗中所描绘的驿亭的清幽风光。驿亭,也就是指驿站。这是因为汉时设“驿置”,元时设“站赤”而得名。至今仅河西走廊仍保留驿站名称又设邮电所的有古浪黑松驿、山丹峡口驿等。据《大唐六典》记载,最盛时全国有1639个驿站,专门从事驿务的人员共两万多人,其中驿兵一万七千人。

    “骏马奔驰,不绝于时月;胡商贩客,日款于塞下。”这是《后汉书·西域传》对于当时丝绸古道兴盛景象的描写。因此河西走廊上的一些驿站历代绵延而立,经久不撤,同时,它更有着别样的风景,或苍松翠柏而立、或古楼碑匾杂陈,有的甚至还有着神秘的传说。就是在这种残阳夕照、凄风苦雨中,无不使人产生一些抚今追昔之感。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切都已过去,但是在敦煌市与瓜州县之间的交界处,茫茫戈壁中,一个汉唐年间瓜州与敦煌之间往来人员和邮件的接待、中转驿站在上个世纪80年代被发掘出来。悬泉置的主要任务是接待过往的高级军政官员以及外国使臣,传递朝廷、官府的诏书公文。其中仅出土简牍就达15000多枚,内容涉及边郡行政事务、地方邮驿业务等,对研究汉代邮驿管理制度提供了珍贵的资料。

    驿传主要突出的是时效性,也就是迅速、快捷。唐代著名诗人岑参写道:“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星流。平明发咸阳,暮及陇山头。”这首诗形象地描绘出了驿使风驰电掣般地迅驰情景。据史料记载:“信使每白昼应行五个小站,每夜晚应行四个小站,一昼夜行九小站,依如此行程前往瓜州(酒泉市瓜州县)。”从敦煌莫高窟藏经洞发现的唐代《沙州都督府图经》中记载,敦煌东十九个驿站情形来看,大体是三十里左右一驿。当然古代的邮驿多为传递紧急军情和国家政令的下达。如王维《陇西行》:“十里一走马,五里一扬鞭。都护军书至,匈奴围酒泉。”我们现在读一些文学作品中,还可读到“六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的描述。

    虽然这些通信传递已是极为快捷,但是又怎能比今日的传真、Email快捷,只需手指点击一下鼠标,瞬间对方就可收到文字以及图片等邮件,再不会有昔日对“鸿雁传书”的企盼,但是古人驿传不畏艰难困苦的精神却永远值得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