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半生无怨悔患难之中情更浓——记甘肃平凉不凡军嫂姜致莲
新华网兰州6月7日电(记者 荣启涵)清晨5点,甘肃平凉武警8670部队医院家属楼里,姜致莲终于能够安稳地睡一会儿了。一夜雨水过后,山色朦胧。此刻,部队大院的起床号还没吹响。
病床上,67岁的一级伤残军人尹继常被咳嗽和积痰折磨了一夜,拍背、吸痰、擦汗……这些动作,姜致莲已经重复了数万次。41年的守护,14900多个日日夜夜,从青丝秀发熬到满头霜雪,姜致莲诠释着中国女性最传统、最质朴的深情——患难与共,不离不弃。
世事无常:不离不弃显情义
“丈夫出事,速来部队”一封电报,改变了24岁的姜致莲一生的命运。
姜致莲的丈夫尹继常曾是一名战士,在拉运粮食途中遭遇车祸。从江苏赣榆县老家辗转千里来到陕西西安,已有6个月身孕的姜致莲冲进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尹继常——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全身插着监护仪,持续昏迷,高烧不退。姜致莲说,那一刻觉得“天塌了”。
两人从相识到结婚,只有6天蜜月,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加起来还不到42天。尚未体会新婚甜蜜的姜致莲,在突如其来的厄运面前悲痛欲绝。一周7次病危通知,不识几个字的她歪歪斜斜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昏迷45天后,尹继常终于醒来,但第三胸椎以下高位截瘫已成事实。
姜致莲坦言,在那个先有婚姻、后有爱情的年代,两人相识时间很短,并不存在深厚感情基础。但她始终记得,昏迷中的尹继常不时地轻声呼唤“致莲,致莲!”就在这一刻,姜致莲感受到:他心中是有她的。
“你走吧,别再跟我守活寡了。”醒来后的尹继常提出离婚。
“只要你有一口气,我也会跟你在一起。”从此,姜致莲就用柔弱的肩膀独自承担起照顾一家老幼的重担。
默默守护:久病床前有贤妻
作为一名军人的妻子,姜致莲用实际行动绘就了“久病床前有贤妻”的真实画卷。为减轻部队负担,姜致莲说服领导,将尹继常接回家中自己护理,这一护理就是41年,用掉甘油300多瓶、清洗尿垫用破5个衣盆、搓烂3个木质搓衣板……
“我眼看着她从小媳妇熬成老婆婆”部队医院老院长对年轻军医说,一定要尽力帮助姜致莲一家。然而,姜致莲要强的性格,从不愿过多麻烦别人。
常言道“久病成良医”,几乎不认识几个字的姜致莲,为了照顾丈夫,学会了一整套康复训练。不只如此,导尿、打针、拍背、按摩、祛痰、理发等十几项专业护理技能她悉数掌握,连专业护士都赞叹不已。
为了帮助尹继常保持上肢功能,姜致莲特意做了一副“单杠”——每天让丈夫将胳膊紧握住悬在胸部上方的横杆,扶着他一遍遍半仰拉伸。这些年,光是固定单杠横木的绳子就拉断了5根,尹继常喃喃地说:“多亏有这个好老婆子,否则我的胳膊恐怕也就不能动了。”
在第四军医大附属医院检查时,专家看到高位截瘫的尹继常,连连称赞这是医学护理史上的奇迹。
然而,由于常年操劳,姜致莲自己也被拖成了病人,高血压、脑血栓、腰椎间盘突出、关节炎……虽然60多岁的年纪,但看上去苍老许多。
深情至纯:“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你没腿,我就是你的腿;我不识字,你就是我的眼。”尹继常说,妻子这句话让他刻骨铭心。
“以前经常推着他遛弯、买菜。”为了让丈夫活得体面而有尊严,每次出门前姜致莲都要为他剃须、换军装。推着丈夫、抱着儿子、牵着养女走在大街小巷,这是姜致莲幸福温馨的回忆。他喜欢看书读报,更喜欢讲给她听。在尹继常床前,常年挂着一幅中国地图,他经常指点着告诉姜致莲“这是我当兵站岗的地方”“那是咱们的老家”。
虽然生活艰辛万分,但幸好没有磨平姜致莲乐观、直率的性格。
“傻老头儿,该洗脸了。”“小伙子,该吃饭了。”常常会听到姜致莲这样打趣地呼唤着床上的丈夫。姜致莲说,在她眼里,尹继常还是当年“照片相亲”认识的小伙子。
在尹德谦儿时的记忆里,“妈妈一直是围着爸爸转。”父亲的病床,就是全家的中心。养女尹春梅说,小时候妈妈特别操劳,照顾爸爸的时候分身乏术,做饭“经常会炒煳”。姜致莲含辛茹苦带大了两个孩子,儿子继承父亲未完成的事业投身军队,女儿耳濡目染成为一名护士。
“没有她,就没有我大半辈子的命。”病床上的尹继常说得含糊不清,眼泪一瞬倾泻而下。
她是平凡女人,无论几多艰辛,只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她是不凡军嫂,寒来暑往,默默守护一级伤残的丈夫41个春秋。
“牺牲我一生,给他一个家”姜致莲说不出辞藻优美的诗句,但句句平实的话语,回答了纷繁社会中人们关于感情的质疑和拷问:甜蜜厮守不是爱情的唯一标尺,患难与共更显真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