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随指动
泊好车。走进鄂尔多斯草原。这时,一位年龄相仿的中年男人,手托精制的漆盘朝我走来。幽黑的托盘上搁只小碗,小碗斟满了酒。我嗅到酒的香味,也嗅到草原烈酒的野性。站在跟前,他一阵叽哩咕噜的蒙语,我顿时一头的雾水。
紧随他其后的小伙站了过来,说:“欢迎来鄂尔多斯草原作客,我们为你献上草原最甘甜的美酒和最动听的歌声。”中年男人似乎见我对托盘犹豫,便用生硬的汉语说:“鄂尔多斯草原欢迎你!”并为我深深地行了鞠躬礼。
一行人从大门一侧走了出来,手里各持一把乐器,随即弹出德德玛老师耳熟能详的经典名歌:美丽的草原我的家,水青草肥我爱她;草原就象绿色的海,毡房就像白莲花……乐曲将我带到那朦胧的意境中,而此时自己正在这踏原寻草。
乐队有位头戴瓜皮帽的大哥,酱色的肌肤,脸颊留撮八字胡,一身牧民装饰。左手指在马头琴的琴板上飞快地跳跃,右手运弓刚中带柔。一根根细细的琴丝,发出悦耳的音律。
路边有很多格桑花,花瓣随风轻舞飞扬,在蓝天草地的映衬下,宛如一幅清新淡雅的水画。一望无际的草原,跌宕起伏。我伏下身仔细的观看这路边的花瓣,格桑花的瓣有六瓣花,也有八瓣花。草原人称它为圣洁吉祥的花。一簇簇花瓣紧紧的依偎。
黄的、红的、粉色的把草原装扮得异常漂亮。记得很多藏族歌曲里把勤劳美丽的姑娘,比作格桑花。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格桑花代表着草原人苍穹般的柔韧,他们又像格桑花一样,历经岁月的沧桑和风吹雨打,以傲视群雄之势扎根这片富饶的土地。
偶然参加了一次草原婚礼,是剧场式的。婚礼现场,亲耳聆听草原上最动听的歌声,目睹到草原最绚丽的舞姿。气氛热烈的场面,主人用美酒佳肴招待所有参加婚礼的宾客。热情好客的个性,豪放豁达的胸怀,草原人给我留下深深的印象。我喜欢婚礼现场的高潮部份,那就是娶亲人向女方家献礼。
牧民小伙子,经过八年的爱情追逐长跑,终于到了迎娶新娘的日子。由于家底太薄,送给姑娘家的礼物太少,姑娘的父母不让小伙进门。小伙求大婶、求媒婆、求姑娘。经过多方努力,小伙的真诚感动了姑娘的父母,最终走进了新娘的家。
新娘娶进家里,谁来为新娘掀开红盖头呢?媒婆环顾一周。或许是我幽黑的肌肤所致,或许我象是新郎家的宾客。媒婆走到跟前,邀请我参与互动,并说:“只是个互动环节,需要你参与。”
从未经历这种场合的我,不仅拘谨还有些胆怯。媒婆似乎猜透我心里在犹豫在为难。“只互动,不会为难你的!”她接着说。最终,我如约而至地走了上去,为漂亮的新娘掀开了幸福的红盖头。
身着草原服饰的新郎官,随即斟满三银碗酒端了出来,为我献上他结婚的喜酒。端起第一碗酒,我模仿草原人用右手的中指轻轻的将酒蘸上少许,然后手朝上向下各弹一次,表示敬天敬地,最后一仰脖一口气将三银碗酒喝进肚里。
揭开盖头的新娘,脸上洋溢着喜悦,为感谢我替她揭开幸福生活的红盖头,并献了上答谢酒。然而,她端上的银碗明显比新郎官的碗大,酒也斟得满满的。我惊呆了,但最终还是接过新娘手里的银碗,然后新娘为我跳起欢快的舞蹈。
听说若是不喝完银碗里的酒,那敬酒的舞蹈就要一直跳下去,跳到你喝完为止。本想静观其舞,媒婆却在耳边说了这番话。之先那三银碗酒正烈火烧心,涩红着整张脸颊。
于是,我省去了指尖上的客套,一仰脖子喝了精光。我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怎么会有草原人的豪爽,是入乡随俗?还是因为烈酒在肚子里寻滋作怪?只有自己知道。放下银碗,引来一阵喝彩。
去过鄂尔多斯草原的人,不论你是路过,还是旅行,不会忘记草原上一顶顶蒙古包。圆形的尖顶,羊毛毡子铺盖的包檐,是放羊牧民的住所。蒙古包如今不再是放牧游民的住所,而是用来招待象我这样远道而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