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继续帮大家填脑洞:威虎山兄弟ⅴS杨子荣:情深说话未曾讲

    抓过座山雕的203小分队，如今还有生还者

    昨儿前方传来消息，“威虎山特色游”挺火爆，头—天跟大家伙儿见面，整了2000万元入民币，这场面也是红彤彤的，好看，不枉你大哥我前阵子诚心吆喝。这威虎山大家也逛了个七七八八，见了杨子荣和座山雕的真面目，估计各位也开了不少脑洞吧。举几个例子，比如杨子荣混进威虎山，感觉智斗的情节没想象中那么激烈;比如座山雕手下“八大金刚”彼此相安无事，咋没点黑帮内讧的戏码呢;再比如，马青莲这个女入有点花瓶样子，怎么在杨子荣和座山雕中间搅和出些“祸水”呀……嗯，莫怪大家脑洞大，实在是列位看官对“老爷”徐克的想象力寄予满满期望。其实，你大哥我当初看完片，也是意犹未尽，刚好赶上和“徐老爷”聊了阵子，自然希望徐克能帮忙填填脑洞。天马行空的徐克果真不负自己的“老怪”声名，有关威虎山背后的那些“真材实料”，还真是成吨地砸过来!统筹:南都首席记者方夷敏采写:南都记者许嘉

    这些年，想把《林海雪原》改编成电影的人有不少，小说版权最终落在博纳影业的手中，已是2010年。彼时，刚拍完《龙门飞甲》的徐克，也正式开始筹备《智取威虎山》的制作。改编这么一部经典作品，获得原著作者的认可自然重要。可是，写出《林海雪原》的曲波已经去世，徐克便联络上曲波的夫人刘波女士，登门探望。

    记者:您准备做《智取威虎山》的时候，也见过了曲波老师的家人，对吧?

    徐克:见过的。我和他们谈过怎么改编，他们也讲了不少自己的经历，除了曲波的家人，我也找到了当年203小分队的生还者，也了解到刘波女士在“文革”时的一些经历，其实光是这些《林海雪原》背后的故事也很精彩。

    记者:《林海雪原》是大家口中的“红色经典”，您当时去见曲波的家人，有担心过他们不会认可您来改编吗?

    徐克:我当时真没有这个担心。刘波女士跟我说，这样改编没问题，其实从当年的真人真事到小说，就已经经过戏剧化的改编和演绎。这次从小说再到电影，都是改编，也是没问题。毕竟，我们也是根据《林海雪原》背后的精神来改编，他们不会有什么意见。

    记者:您刚才也提到203小分队那些老战士，有没有把他们提供的一些真实的细节放进《智取威虎山3D》的剧本中呢?

    徐克:我们放不进去了。因为《林海雪原》的小说已经很饱满了，再放多一点(电影)就太长了。

    其实，我们在改编当中已经遇到这个困难，人物太多，线索太多，会让这部戏的故事不够集中。所以，我们把夹皮沟村民还有少剑波同他姐姐的线索都删除了。如果不这么做，《智取威虎山》就要做上、下集了。

    记者:的确，《林海雪原》的故事本来就不止《智取威虎山》这一段，那您当时有没有考虑像《狄仁杰》那样做成系列呢?

    徐克:我们现在不敢做这个事情，《智取威虎山》这个戏许多90后观众还不够了解，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对这个故事兴趣有多大。所以，暂时我们还不能说按系列电影来拍。

    盗亦有道，威虎山上面好像没这回事?

    看香港黑帮片长大的70、80后观众，应该对“盗亦有道”这样的黑帮准则不陌生。从港片黄金时代崛起的徐克，这一回上了威虎山，似乎对这些东北土匪的恩恩怨怨没着太多笔墨，也有观众觉得座山雕和“八大金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立体呢?“老爷”徐克说了，其实他都有拍到!

    记者:威虎山上的土匪应该和黑帮挺像的，以前香港黑帮片里有很多讲所谓“兄弟义气”的戏码，《智取威虎山3D》里面似乎就没有这些设计。

    徐克:其实，我们当初拍了许多土匪里面的一些“兄弟义气”的戏，他们还有一些悲剧性的故事，一些私人恩怨的东西，某种角度看，这些土匪的戏确实很精彩。(剧本里面)我们也考虑过让杨子荣去跟一些土匪交流一下，可是他上威虎山的时间只有十几天，这么短时间里，很难把土匪说服(帮助他)。只能说，把他们抓住之后，再慢慢去做土匪的工作，让他们改过。

    记者:“八大金刚”里的“老七”和“老八”对杨子荣很亲近，我会联想起阿尔·帕西诺和约翰尼·德普主演的黑帮片《忠奸人》(1997)，黑帮分子和卧底警探的“兄弟情”。

    徐克:问题就是，我们不能把这种杨子荣和“老八”的“兄弟情”变成一个很重要的情节。因为，要是这种“兄弟情”描写得太多，后面杨子荣和土匪打起来就很纠结了。其实，我们当时拍戏的时候，扮演“老七”和“老八”的演员会跟我提到说，“我这么相信杨子荣，他最后出卖了我，我应该对杨子荣有话要说……”

    记者:演员自己都顺着这样的情节提出自己的要求，您当时为什么没加戏呢?

    徐克:演员演到那里，情绪都很激动。我也跟他们说，“我完全同意你们的说法，可是问题这个戏的重点不在这里，如果要讲这部分的故事，肯定要加很多空间给你们表现，但是电影已经太长了……”

    土匪窝里那么恶，智多险斗为啥不些戏码?

    《智取威虎山》，顾名思义，杨子荣打进土匪窝，靠的可不是蛮力，必须得比敌人还要“狡猾狡猾地”，才不会被“插了(东北黑话:杀了)”。徐克新版里面，杨子荣同座山雕以及众土匪智斗的戏，基本照搬了小说原著的情节，并未有更多的演绎，为啥不多整个土匪版《无间道》呢?

    记者:我之前跟梁家辉老师聊，他提到自己对座山雕和杨子荣关系的理解，“惺惺相惜”，这是他的说法。您怎么看?

    徐克:本来是有这么一场戏，座山雕跟杨子荣说，“其实我年纪也大了，我走了之后，你好好照顾老大老二，他们在我当时打威虎寨的时候，救过我的命……”因为片子太长，也剪掉了。

    记者:如果有这场戏，会不会让杨子荣和座山雕的关系显得更微妙，也更有看头?

    徐克:当时，那场戏是这样的———座山雕在威虎厅里面看到那个“寿”字，突然脚一软，从他的虎皮椅上滚下来。座山雕也感觉到自己年纪差不多了，杨子荣扶他起来时，座山雕笑着说，“我可能看不到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当官的样子了，也许你杨子荣可以代替我……”但是，我就跟梁家辉和张涵予讲戏，“座山雕说这句话，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在试探杨子荣呢?”你看，座山雕后面还用枪指着杨子荣，说明还是有怀疑。

    记者:现在看，余男演的“压寨夫人”马青莲似乎更像个花瓶，为什么没给她安排更多戏份，比如她跟杨子荣有些情感上的亲近等等?

    徐克:我觉得，在这个故事里给杨子荣安排感情戏不太恰当。可是，这个女人肯定对杨子荣有好感，但这个好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还没有达到爱情的境界。

    记者:《智取威虎山3D》的故事，也会让我想起您原来的作品《龙门飞甲》，或是更早的《新龙门客栈》(徐克编剧及监制)，在一个空间里面，双方你来我往各种暗斗。但《智取威虎山3D》当中，您似乎没放太多精力在这里，为什么?

    徐克:如果光想着强调这些戏份，可能会没有太多篇幅给夹皮沟和203小分队的故事线了。其实杨子荣和“八大金刚”的关系远近不同。你看“老大”和“老二”对杨子荣就很不信任，因为他们俩本身就是等着座山雕从位子上退下来，准备好上位，所以杨子荣一来，他俩的戒备心最重。其实，本来我们拍了杨子荣出卖“老三”的戏，也是因为篇幅问题没有用到。

    记者:座山雕的出场好有意思。刚开始，您只给大家看他的背影侧影，要不就只拍座山雕的雕，或者让他在阴影里面。直到杨子荣上山，座山雕才露出真面目。徐克:我跟梁家辉说，你最初就要出场，但是看不到你　的脸。梁家辉说，“为什么不能露脸，是我演技不行吗?”我说，“不是你演技不行，是因为座山雕太早露脸，等到后面杨子荣再去见他的时候，观众就没有那么强的代入感……”我要观众和杨子荣一起体会，第一次看到座山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