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坚守一个不变的承诺

姚振亚（中）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

    “你跟上我，我给你把饭管上。”

    采访车从天（水）（口）路李家堡路段驶出后，朝着华家岭山巅行进。沿途没见到一个人，直到导航将采访车带到合营村村址跟前后，在杏树下边纳凉的老者说你要找的杨茂元在对面山上。掉转车头又往山对面走了十多分钟，不料，又错了路口。步行半山腰不远处有人在打麦场忙碌着，打听杨茂元家，迎上来的中年汉子说自己就是。

    “那就是老姚（姚振亚）。”顺着杨茂元的手势，打麦场一角的草垛旁，头戴草帽身子有些弯曲的人正在耍一只小狗。

    时间回到12年前的冬月，那时候人们习惯于在冬季碾场。杨茂元拥有村子里为数不多的三马子，每年的这个季节也是杨茂元最为忙碌的时间。姚振亚也在这个冬月里四处“蹭饭”，看在眼里的杨茂元便把他带上碾场。转眼间，碾场的活计也干完了，姚振亚去哪里？也难住了杨茂元。数日搭档下来，杨茂元觉得自己要是不管老姚，估计这个冬天老姚怕是过不去了。

    “老哥，你把我跟上，我给你把饭管上。”杨茂元脱口而出，姚振亚点头。就这样，姚振亚成了杨茂元家的新成员。

    石泉乡地处山区，杨茂元所在的合营村杨家湾社更是山区里头的山区。当地老乡多以种植马铃薯、玉米和养殖小尾寒羊为生，生活虽不算富裕但是温饱没问题。

    “他就是我们家里人”

    杨茂元将母亲贾秀英睡觉的屋子收拾了出来，给他换洗了衣服。当晚，姚振亚有了温暖的住处，吃了一顿饱饭。

    “家里突然就多了个人，也不是不习惯，庄户人吃得不怎么，就是多双筷子多个碗的事。”杨茂元83岁的母亲贾秀英说。那个时候，贾秀英每天赶着一群羊，杨茂元说就让老姚帮母亲放羊吧。可接下来的事让贾秀英哭笑不得。

    原来姚振亚属精神病患者，加之长期流浪乞讨，身体状况差得厉害，稍微有点坡度的地方，姚振亚必须四肢接地才能移动身子。

    “咱们这里就是山区，路就陡。放羊的地方那都在山坡上，你说我是放羊还是看他哩？”

    “那时候我想怕是长时间饿的吧。”杨茂元的妻子陈月霞说。

    大概是二十多天后，在杨茂元一家人的照料下，姚振亚的身体好了起来，也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直立行走了。

    也就在这时候，他们才知道姚振亚是同村刘家岔社的农民，一家都是精神病患者，家里人相继离世后，他便一人四处流浪，直到遇到杨茂元。

    “刚到家里时，老姚连用筷子都很吃力，更不会夹菜。每天饭熟后，先把他的夹到碗里。现在好了，他有时候还和娃娃们抢着夹一筷子了，他就是我们家里人。”陈月霞快人快语。

    每到天晴的时候，陈月霞都会把姚振亚的被子拿出来晒晒，衣服拿出来洗洗，给他洗脸洗头。天冷的时候，给他添衣烧炕。平时杨茂元负责家中劳务，妻子负责生火做饭，两人交替照顾姚振亚。在这家人的悉心照料下，姚振亚的病情得到了好转，还能在家里帮着干点家务活。

    “我们作为邻居都不敢相信，原以为住上几天就走了，想不到这一晃就12年了。”村民李润梅这样感叹。

    和姚振亚交流相对吃力，说起杨茂元一家，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能感受到他的心情是愉快的！

    杨茂元家虽然不富裕，但家庭和睦，母慈子孝，妻子温柔贤惠，日子过得舒心幸福。面对生活中的种种困难，杨茂元夫妇乐观开朗、坚强面对，用农民的质朴驱赶生活中的种种不幸。上有老下有小，还要照顾一个外人，杨茂元的日子也有过得吃紧的时候，但他毫无怨言，坚守着清贫，信守着对一个流浪者的承诺，也秉持着自己的承诺。兰州晚报记者牛小亚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