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公柳

24.06.2014  00:36

    树是有人气的,有灵魂的。不是所有的树都有人气和灵魂,这里,我说的有人气和灵魂的树,是。

    左公柳,它并不是树木的一个独有科目,而是北方常见的一种旱柳,为杨柳科、柳属乔木。当年左宗棠率兵前往新疆平叛,一路从东走来,沿途经过陇东平凉、到定西、兰州、河西走廊,直至新疆,一路上栽下了易活,耐碱耐旱,能抵御风沙的旱柳。多年后,这些旱柳顶风逆沙,挺拔屹立在大西北的土地上。后人为了纪念左宗棠的伟绩,给这些旱柳送给了一个赞赏的人性化的名字——左公柳。

    十多年前,我曾到陇东的平凉、河西的武威、张掖,还见到过这些左公柳,到新疆去时,虽然没有见到,但我相信,新疆也是有的。而兰州,确确实实还有左公柳,且已被视为历史古树被保护了起来。这些左公柳,就在南滨河路的人形道上。

    从雁滩桥十字沿南滨河路往西,在人行道的北侧,就有十余棵左公柳,一字排开,树冠覆盖着人行道,树干的直径足有两米,几个人合抱不拢。尽管每棵树干都斑驳有损,有的甚至部分躯干干枯,有的皮皴干裂,有的只长有斜枝,为了防止斜枝折断,人们在斜枝下支起了支架。树尽显历史的沧桑,但它们亦然是苍劲挺拔,绿冠如盖。早晨,老人在大树下舞剑,中午,学生在大树下乘凉看书,傍晚,对对情侣在大树下私语漫步,而大树呢,在静观万事之变,聆听万物语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斗转星移,花开花落,任凭风吹雨打,雪冻霜袭,亦然傲视世态,挺立大地,默默无闻,演绎着左公的历史故事,传承着伟大的光荣使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岂止仅仅是供后人乘凉?100多年的风风雨雨,一代又一代的繁衍生息,沧桑沉重的历史步伐,走过的也不仅仅是历史的沧桑,岁月的更替,更是一种使命,一种传承,一种心境,一种品德,一种厚着的文化内涵。

    我曾在《兰州的绿》那篇散文中,写到了兰州解放时,皋兰山上只有一棵树的凄单,写到了兰州人在上世纪50年代背冰上山植树的卓绝精神,写到了如今兰州南北两山树木成林,郁郁葱葱的生命希望,怎么就没有写左公柳呢?漫步在南滨河路左公柳下,仰望它伸向天穹的如盖绿冠,抚摸它斑驳皴裂的树皮,不禁让人想到了左公当年在平叛征西的征途中植树的艰辛,以及植树时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假如我们在今天植树时,不仅要栽种松柏杨柳、银杏梧桐、名树贵树,不仅要载绿化树、观赏树,更要载果实树、文化树、道德树、丰碑树、传承树。那么,几十年后,几百年后,直至千年后,我们的家园会是怎样的家园,我们的子孙将是怎样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