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经文东乡族的民族文字
东乡族小经文部分字母及其拼写样品
东乡族大家庭 □资料照片
11月23日,由甘肃东乡族文化研究会主办的第二届中国东乡族文化学术研讨会在我市举行。来自各大高校和研究会的从事多年东乡族研究的专家前来参与讨论。专家与学者讨论了多项与东乡族文化、经济、旅游方面的议题,其中,中国民族语言学会会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陈元龙对于东乡族文字的观点引起学界的普遍关注。东乡族的书面语言——小经文字
东乡族是我省特有的少数民族,东乡族只有民族语言,却没有属于自己民族的文字,是学界普遍认同的观点。但是陈元龙的观点却颠覆了这一固有观念。他认为,东乡族也有自己的文字。他介绍道,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我国有关部门和科研单位就对东乡族组织进行了社会历史调查和语言调查,其中就有语言文字这一方面。
陈元龙称,用阿拉伯字母拼写东乡语的一种拼音文字—东乡族“小经”文字,就是东乡族的本民族文字。它产生于17世纪之前,主要用于记录民间文学、札记、通信等,是一种社会应用的文字,现今仍在流传,至今至少已有300年以上的历史。东乡族的“小经”文字共有35个字母,9个附加符号和3个标点符号。我们曾接触过不少会东乡族“小经”和不会东乡族“小经”的东乡族群众,他们也认为,东乡语“小经”就是东乡语的文字,只是未曾被“公家”承认而已。
小经俗称“消经”、“小儿锦”。因穆斯林称阿拉伯文和波斯文的伊斯兰教经籍为大经,故将此种拼记文字称为“小经”,“小经”作为一种拼写文字形成之后,在经堂中曾出现过“阿文小经文字对照表”,不仅经堂学员用“小经”来注释经文或作笔记,一些阿訇更以之翻译某些经文或进行著述。在部分回族穆斯林中,它也曾被用作写书信、记日记或记事的应用文字。因有些汉语语词极难拼准,故行文中常夹杂一些阿文或波斯文的原词,也有夹杂个别汉字的。小经发展到近代,出现了正式的出版物,如1935年在上海出版的《清真教条切实问答》,上面是汉字,下面即逐字用小经加以对照。1954年甘肃临夏印行的《信仰问答》,上面印有阿文,下面则是整段的小经译文。
陈元龙透露,17世纪末至20世纪50年代是东乡族“小经”文字的鼎盛时期。现存的大量用东乡族“小经”文字记载的民间叙事诗、劝善言、札记、宗教知识等都是这个时期产生的。东乡族的“小经”是一种社会应用的文字,在经堂教育中很少使用。精通阿拉伯文的东乡族阿訇不一定精通东乡族“小经”。使用它的主要是掌握了阿拉伯文拼读法的一般群众。
“小经”文字深受回族“小经”文字影响
甘肃东乡族文化研究会副会长马福荣对记者说,历史上,东乡族与回族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相互间在经济、文化、宗教等方面的交流很多,而且十分频繁,曾一直被认为是回族的一部分,称为“东乡回”,直至建国后才被认定为单独的民族。从东乡族“小经”与回族“小经”之间存在的诸多共同点来看,判断东乡族“小经”文字是在回族“小经”文字的强烈影响和启发下产生的,我们认为是可以成立的。
东乡族文字面临逐渐萎缩的状态
澳大利亚诗人戴维马洛夫说:“当我想到我的语言不在活在人们的嘴上,一个比我自己死去更深的寒冷传遍全身,因为这是所有我这类人的集体死亡。”
省委党校政治学教研部副教授马桂芬曾参与过《东乡族语言文字普查和分类分级评估项目》等关于东乡族民族语言文字工作的调查与研究,她认为,东乡语言和文字目前面临衰变甚至濒危的现状,挖掘、保护、记录和传承迫在眉睫。
建国后,东乡族人学会汉语、汉字者日渐增多,东乡族“小经”文字的用途逐渐缩小,现主要运用于记录、传抄、吟诵带有宗教色彩的东乡语诗歌,通信、记事和记录宗教知识多用汉文或回族的“小经”文字。由于人口和社会发展程度的限制,东乡族“小经”均为手写资料,未见有印刷本产生。
她认为研究东乡族“小经”文字极具意义,它可以为我们展示17、18世纪东乡语的概貌,如有可能,还可以从13、14世纪蒙古语,17、18世纪东乡语和现代东乡语,乃至与突厥语、波斯语、阿拉伯语和汉语方言的比较研究中,粗略地勾勒出东乡语的发展过程,进而对整个蒙古语族的历史比较研究提供一些新的材料。也许还能发现一些对东乡族族源、历史、宗教等社会历史研究有价值的材料。
□记者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