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东流:儿时的春节
腊月二十三,是农历小年,从这天起,年味越来越浓,直到大年三十,响彻夜空的爆竹声和五彩缤纷的礼花昭示着一年一度的春节正式到来。
毋庸置疑的是改革开放三十年来,陇原大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贫穷一去不返,欢乐和幸福塞满了陇原大地的山山水水、村村寨寨;不再被贫穷纠缠的陇原儿女沉浸在春节的吉祥中。
经济上越来越富裕固然是好事,美中不足的是随着经济富裕人越来越老了。很文学地说,岁月就像是一壶老酒,越陈越香。那么人呢?自然是越老越怀旧。比如说听歌吧,就爱听老歌;什么“你是我的小苹果”,我觉得还是大苹果好一点:熟,不酸!
闲话少说,还说春节。又是一年春节到,万家灯火欢乐时。面对丰盛的年夜饭,喷香的美酒;此时此刻,越发怀念儿时的春节。
说实话,春节就应该是孩子们过得,没有哪一个大人比孩子们更渴望过年。
于是,满脑子都是儿时春节的情景。
小时候,家在一个叫做生产建设兵团农建十一师农四团的地方,一条名叫“山丹河”的小河哗啦啦地流过。夏天时,满地绿草,小鸟在歌唱;冬天时,天空悠扬,白云在流浪。
在记忆中,那好像是一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一年半截,不要说吃肉,连看都很少看见过,听也很难听到“肉”这个词!所以总是巴望着“过年”。只有“过年”,才能放开肚皮吃上一顿肉,才知道肉是个什么滋味。所以,总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过年,离大年还有一个多月时便开始计算日子了,每天脑子里都是离过年还有几天几天了。
在临近春节前的一两天,连队开始杀猪,每家按人口都可以分到几斤大肉和一种叫做优级粉(好像标粉是75粉,优级粉至少应该在90以上吧?)的白面。鞭炮是早已买好的,就整整齐齐摆放在火炕头上,烘干以免受潮哑炮;操心啊,每天都要翻弄几遍,春节前从不舍得放,要留在三十晚上和初一来放。因为忍不住的原因,就今天拆几个,明天拆几个,乘父母亲不注意的时候,点着后,使劲甩出去,听到“啪”的一声,就欢天喜地地大笑。现在,一年四季满大街到处都在放炮,整堆整堆地放,除了硝烟弥漫,全没了乐趣。
热切的盼望中,终于等来了“过年”。
年三十,没有电视,没有晚会,只有尽情地撒野。大院里的孩子自吃过晚饭后便汇集在一起,“啪”、“啪”地放着鞭炮,偶尔一个没响,蜂拥而至,手快的抢在手里;也有那调皮的鞭炮,偏偏在你抢到手里后,“啪”地一声响了。鞭炮炸麻了手,使劲地甩甩,在其他小同伴的哄笑声中,恨恨地骂一句:“妈的,咋又炸了?”
那一夜,是最欢快的一夜,直到大人们找上几次,才依依不舍地回家。回到家中,母亲郑重其事地安顿,早点睡觉,明天一早早早起床,要抢着放头一挂鞭炮。这个有点像现在的人抢着上头一炷香一样。于是,便激动地睡不着,想着放头一挂鞭炮的事。第二天一早,要么是被别人家的鞭炮声吵醒,要么是被父母亲叫醒,拿起早已在火炕上捂得干燥、并拴在一节木棍上的鞭炮,跑到门外噼噼啪啪一阵痛放。
在我的记忆力,大年初一不吃饺子,而是摆一桌丰盛的菜。当然,丰盛不丰盛要拿那时候的标准来看,和现在是没法比。现实点说,还不如现在平常的一顿;但在那年月,真的是很丰盛的。红烧肉,扣肉,白菜粉条肉,大米饭,白面干面,那真叫一个过瘾。现在想起来还掉哈喇子。
吃过早餐,便开始挨家挨户地拜年。每到一家,头伸进去,说声:“叔叔阿姨过年好!”人家主人要招呼哩,自己早已转身跑到了另一家的门口,耳朵里听到的是刚才那家叔叔阿姨的责怪声:“这都啥人嘛!糖都没吃一块就跑!”
时过境迁,儿时春节的情景历历在目;温馨依旧,的确要珍惜现在的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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