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无关岁月

06.02.2015  12:18

离开校园生活两年整了,我开始渐渐适应这座忙碌的苍白的城市,我学会让自己看上去像一位标准的OL女郎,出入得体大方,我可以在夜晚的某个地下酒吧让自己在酒精和灯光下性感迷离,对男人若即若离,我像这座城市所有的年轻人一样,会不断前进,也会纵容自己犯错。

我以为一年半前我到北京的那天起就成为了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我说,我以为。

在这样一座城市的咖啡厅里回忆过去总有些格格不入,我应该在这里办公、看书、或是约见客户,总之不应该回忆。

尤其是历经了十年以后的回忆。

直到12年的冬天,那次足够改变我一生的同学聚会。

我发现,哪怕是十年过去,那段岁月依然让现在的我极度的疯狂的迷恋着。我在12年的春节无数次在梦里回去,然后醒来泪流满面。那里面有那个最初的让我魂牵梦萦的少年,有我此生最单纯最真实的自己,是我无论在心底呐喊多少次向上帝祈求多少次都回不去的自己。

就这样,十年前所有的点点滴滴全部涌出,我惊觉过去所有男朋友都抵不上那个少年一人,这海啸一般狂风暴雨惊涛骇浪的过去啊,压得我喘也喘不过气,这样恍若隔世的记忆让我每次想起,都是泪流满面。

那是没有锥子脸的年代,那是没有手机的年代,那是恋爱只能偷偷进行的年代,那是不敢说“我爱你”的年代。

那年,我14岁,他16岁。

就像《那些年》的剧情,那年,他坐在我的后面。

几年后我翻出当时的日记,日记里满是他的名字。

原来我煽情的能力是从那时候练就的,笑。

我在日记里写着:

我转过脸去,他正巧抬起头,对我温暖的笑,剑眉星目,黑色的头发。阳光直直射进他的眼睛里,就反射进了我的心里,这一瞬间,我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我还写着:

晚自习后回家的路上,他骑着山地车风一般从我身边掠过,看着他孤独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我难过的想哭。

在每个傍晚时分的篮球场,夕阳西下,天空一片绯红,我在角落里看着他孤独的身影不断的奔跑跃起上篮。明明他的世界只有我懂,明明只有我才会让他不孤单。到底是什么让本来相交的两条直线瞬间错开。我多想走上前去,抱一抱你。

你本该是我的初恋。

我本该是你的爱人。

如果当初我们勇敢的在一起,那么结局会如何。

我还会是今天这样的我吗?

那时候的时光过的是那样无聊,每天雷打不动的上课、放学、考试。我在转头看别人回答问题时偷偷看你一眼,我在做广播体操转身时偷偷看你一眼,我在考试从前向后传考卷时偷偷看你一眼,我在上课迟到在教室后面罚站时偷偷看你一眼。

我从不放弃任何可以偷偷看你一眼的机会。

那时候你也会在我发呆的时候低声问我,你不高兴吗?那时候你也会细心保管我给你的每件东西,那时候你也会突然冒出我在许久之前无意提起的事情,然后对我讲我说过的每句话你都有记得,那时候你也会在我不高兴的时候瞬间安静下来,悄悄到我身边坐下静静看着我,那时候你也会认真看我的日记,然后说你心疼这样敏感细腻的我。

那时候的光阴是那样的漫长啊,高考、毕业、大学、上班,就像移居月球一样,不仅遥远,而且貌似不会实现。我就这样在少年的光阴里偷偷给你传字条,偷偷品味你写来的每句话,偷偷模仿你的每个字,偷偷的以为,我们就这样,到天荒地老。

可是我们并没有在一起。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们不再那样有默契,我们开始形同陌路,我再没看过你真心的笑,我再没收过你的字条。只剩我自己在日记里写下前面的那些句子。

两年后,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初恋。

只是我,依然抓住每个可以转身的机会偷偷看你。直至毕业。直至无论我再怎么转身,都看你不见。

直至十年后的这个同学聚会,酒后微醺的你拉着我的手,喃喃的说,当初我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心里的某堵墙怦然倒塌。

当初我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后来你拉着我跑出去,忘我的,亲吻,抚摸,疯狂的,占有,索取。和着汗,和着泪。我们是在用这种方式在弥补十年前的遗憾吗?还是觉得这种方式能给无法在一起的我们彼此一些安慰?

时间是这样久啊,久到我再写下这些东西,十年的光阴已然消失不见。高考、毕业、大学、上班,一个个实现,一个个在我身上刻下无法泯灭的痕迹,让我变了模样,让你也不再是我故事里的少年。

如今我们生活在两座截然不同的城市,你的身边也有了固定的温柔可人的女孩,我也在努力走进这座城市的上层。你瞧,十年前前后座的我们,十年后的生活截然不同。

那就这样吧,生命中最初的时光总是最无辜,总是最美,总是遗憾。

四季安好,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