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眼看奸佞

08.04.2016  11:55

读过不是很多的史书,经常可以看到不少典籍中对于一些历史人物有着这样的评价——奸佞,再仔细研究一下他们一生之中的所作所为,和他们生活的历史环境以及政治环境,感觉他们一般都是能力超乎寻常的群体,站在他们生活的时代,就能感觉到他们各个方面应该说是凤毛麟角的,是相当的出类拔萃,否则,他们就不会留名于青史。

他们之所以被称为奸佞,是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违背了大部分人的诉求,或者说践踏了那个历史的规则,违背了更多人的愿望和祈求。换个角度说他们也是历史的受害者,也是悲剧中的人物,他们的人生也是悲催的。仔细看看,稍加分析,不难看出:被称为奸佞的人的背后必然有一个昏庸的领导者和领导团队,或者说有一个可以称得上的恶劣的社会生态环境,为了生存,为了不使自己淹没,他们不甘心沉溺于社会的底层,不甘心明哲保身、自命清高、洁身自好,要与现实进行搏斗,努力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社会地位,谋求更多人的认可,他们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迎合领导者的欲望与奢求,获得自己想要获得的东西。

历史上所谓的奸佞,他们的作为可能践踏了被人们视为正统或正道的规则,危机到统治阶级的统治的根基,动摇了社会稳定的基础,促发了随之之后的权力更替。“人之初,性本善”,世间没有人与生俱来就是坏人,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作恶,这不合乎常理。现实生活的境遇和社会生态环境可以说造就了一个人,影响了一个人,是现实塑造了所谓奸佞者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生活赋予他们某种精神,促使其走向生活的另一端,迫使他们一步步地走向罪恶的一面,使得人性本善在他们身上被隐藏,成就了他们充满污点的人生。另一方面,他们未能洁身自好,不能很好的把持好自己,是自己走向人生的深渊。

其实,历史上被称之为“奸佞”的人,他们的人生相当多的是一部悲剧,也成为一部分“当权者”的“替罪羊”或“牺牲品”,假如历史能重来,置他们于一个政治清明的社会生态环境中,他们的作为也许是另一番天地,历史也会随之重写。

裴矩,隋唐时期一位比较复杂的历史人物,《资治通鉴》中,司马光对其的评价是“佞于隋,忠于唐”。仔细研究隋唐历史,裴矩在隋炀帝时代算的上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是一个外交家、战略家和地理学家,他以三千老弱病残的部队,平息了广州叛乱,并在战后安抚工作中做出了卓有成效的工作,为隋炀帝所认可称赞;他撰写的《西域图记》记载了西域44国的情况;他作为隋王朝的使节,准确把握正确处理了隋与突厥等邻国的关系,为隋王朝的边境稳定做出了贡献。然而,在隋炀帝出巡江都,因士卒逃逸甚众,引起杨广的忧虑,被限令稳定军心,为了保护自己避免遭遇暴虐的隋炀帝的不测,他苦思幂想,为其谋划出:把江都之女分配给士卒的建议,以稳定军心,解决了士卒逃亡之困,却给江都人民带来了灾难;为了迎合杨广的贪得无厌、好大喜功心理,他建议杨广出巡漠北、远征高丽等,奏响了隋王朝灭亡的前奏,史学界有人认为,隋王朝的迅速灭亡,与他的主张建议有着密切的关系,因而有人说他“佞于隋”。

杨广被宇文化及弑杀,隋王朝的土崩瓦解,裴矩率余部降唐,任殿中侍御史、民部尚书。降唐后,他似乎变成另一个人,向唐太宗提出不少好主意,谏“试赂”即其中一例。隋炀帝爱听奉承话,裴矩就必须千方百计地迎合隋炀帝好大喜功的心思,广费民财,连年征战,”主昏臣佞,这当然也是自然的。然而当他降顺了唐以后,他很快发现,唐太宗和隋炀帝不是一路人,唐太宗早年为了帝位的巩固,善纳人言,“导之使谏”,裴矩又看准了风向,发挥了他的天才,摇身一变,成了常常“犯颜直谏”的诤臣。因而有人说裴矩“忠于唐”。

实际上裴矩迎合皇帝的需求归根究底是由专制制度的皇帝权力至高无上缺乏制约决定的。如果裴矩不能洞穿这个制度的本性他就难以身居高位,即使他位极人臣后希望大展宏图依旧可能受到皇权与官僚的制约。我们不可能苛求古人,同样也不能以圣人的标准来要求能臣。作为一个多朝老臣,裴矩已经以自己的努力做出了他力所能及的最大贡献。

风波亭”上惨遭“莫须有”罪名被杀的岳飞,秦桧为之背上了黑锅,永不得翻身,成为历史的罪人。试想一下,如果没有赵构的授意,他敢或者说他有能力残害岳飞吗?再说,岳飞本身也存在着自身不可推诿的责任,就因为他是抗金英雄、民族英雄,在这一光环下,他的人格和性格方面的缺陷被掩盖了,岳飞一心只想“直捣黄龙府”,迎回“二圣”,这一宏伟的目标确实威胁到了赵构的权势和地位,如果一旦实现,置赵构于何处?从现实的角度来看,连年的战争使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经济凋零,统治阶级和老百姓都已经厌倦了战争,整个社会度需要休生养息,和平是众望所归。赵构幕后的给力,促动着秦桧完成自己赋予的使命,清除这个异己,冠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岳飞于“风波亭”上。秦桧的书法成就在宋代是可圈可点的,然而正是因为赵构的唆使,赵构这个历史的推手,使得他的书法成就淹没于历史长河之中。假如历史能重来,假如秦桧生在李世民时代,或者生活在宋初,或者生活在康乾盛世时代,也许秦桧命运和作为不再是今天我们看到的。

人的一生成长、生存的环境对一个人一生的影响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它既可以是一个人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也可以是一个人走向辉煌。良好的社会生态环境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正潜能,作出许多为人们所称颂的、有益于社会、有益于广大劳苦大众的事情,为众多的人所称颂;良好的社会生态环境可以使坏人变好,好人变得更好,历史上的每个来自不易的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各项事业都能获得长足发展;所有的进步和发展都是来自不易的,清明的政治环境,顺应时代要求的政治体制,社会风气是基础。

与之相反,恶劣的社会生态环境或周围的恶劣的生活环境,在一个被严重污染的社会生态环境里或生活环境里,人的作为很容易地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在一个政治黑暗、物欲横流、人人以自我为中心,为了一己私利不择手段,践踏道德底线、行为准则,没有了敬畏,私欲贪婪膨胀,精神浮躁,道德沦丧,这样的社会环境下,好人也会变坏,坏人会变得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