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眼神

　　很多事情，“可以存疑”，这显然不是个积极结论，却值得践行。人在回望来路时，对或清晰或模糊的过往，在存疑的基础之上，宁肯选择相信其中最具有积极色彩的感觉，为生活筑高地基。眼神，算不算得上是铸造人生之塔中的一种材料？每一次到一个陌生的场合，总像孩子般无助地环顾寻找一个熟悉的眼神，这或许就说明了眼神本身至少是一种力量。
　　于众人之中，接触多种个性之人；于众眼之中，读懂隐藏各种含义的光。匆匆里，各种眼神带给心灵的撞击感会慢慢消散。突然间的一天，在某一地点，某一场合，灵魂的寂静会悄然带它们短暂地在脑海中巡游一圈，于是，一些过往，带着隐隐呼呼中印象中的眼神，片刻性地揭露心灵深处的理解。
　　忘了是谁教我，要观察一个人，就很专注地去观察他的眼神。衣着、言语等都有可能带有欺骗，但眼神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人身上最具有真实性的东西。无论喜怒哀乐，只要你用心注视，都会读懂。
　　说实话，在这句话的影响下，我总是不自觉地去看别人的眼神，说不清是为什么，如果挖掘深一些，是想试探出某某人真实的想法。偶尔有那么几次，我似乎是看到了从眼神中流露出的不符合情景的东西，于是自己吓一跳赶紧躲避的同时也似乎是惊吓到了眼神发出者本人。此刻，就有明亮的眼神，将思绪带回到多年之前，以至于忘记了悲观意识或者说更高的悲观主义引起的理性认识，而是一味地回想当初。
　　上小学时，每天最大的好奇心就是回家吃什么饭。每次一到家门口就大喊：“妈，我回来了，吃啥饭？”如乔布斯所说，人其实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口上那么问着，可自己也不知道想吃什么饭。多数情况下，想吃的基本不是母亲当天当顿所做的。于是如同一个功高的大人物似的，放下书包开始发脾气，嫌弃饭菜不乘心。而母亲，则好像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似的，眼神中流露着愧疚与委屈，不厌其烦地哄我吃饭。接下来就像给母亲面子一般，极不情愿地吃一些……母亲则开心地像个小孩……在外多年，每次回家母亲总是习惯性地问：“想吃啥饭，妈给你做！”“吃啥都行，只要是你做的就香！”母亲的眼神将信将疑，不过还是非常幸福地看着我大口大口吃饭。什么时候，我对母亲的饭不再挑剔？有一次在饭桌上和朋友谈起母亲的饭，似乎我的曾经具有共性，带大家陷入了对母亲最真切的想念。
　　我说话有时候个别字会不断处于强调状态。母亲说是小时候感冒不喝药，大家强行灌导致的。很多人说我性格中带有很大的自卑，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从小到大，我最怕的莫过于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讲话。因为担心暴露说话不连贯，继而被人嘲笑。高中时，几个任科老师对我很好，可他们不了解我的这个特点。一次，学校招聘语文老师，在我们班试讲，我的语文老师提前告诉我上课老师会提问我，要我提前有心理准备。为了避免回答时磕磕巴巴，我把答案写在了书上。当时同学提醒，字太小，到时听课老师多，一紧张，肯定看不见。事实证明同学的说法是正确的，因为老师叫我回答问题的时候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无奈下我一言未发。缺点是遮住了，可从那老师眼中放出的失望，至今都不能忘。结果那位老师没有被学校录取……
　　“不要为自己眼睛小自卑，眼睛小了聚光！”，说这话的人，当时正睁着他黑得囧囧有神的大眼，幽默十足地讲述着眼神中的光所能传达的意义。碰到这个眼神，是有一年四月里的一个早晨，花开，鸟飞，那眼神似乎看向远方，如细雨洒心底……
　　多年之中，音讯阻隔。但任意时间地点，想起那个眼神，一并地就会理解曾经有过的言论。费解的是梦，那眼神多次入梦，且醒来之后眼神中的光亮、温暖，全然不减。姚晨在《搜索》中有句台词：是感情就没有错。这话在悲凉之中也透出了光亮，只是，并不是“没有错”的东西就能被人接受。原以为无人察觉，无人知晓，不了后来在一次对话中，他谈到当时从我的眼神中看出，他在我心底是常住的……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眼神出卖了我。不能说一次经历就预示着一次成长，谁能保证，在下一次的经历中，能避免上一次的错？
　　其实是遇到过很多的人，印象中的眼神，各色都有。留在心底最深的，时不时偷袭思想的，便是生活中点点滴滴一系列眼神的相撞。随着岁月流逝，年华逝去，音讯全无，可记忆之中眼神所带来的力量，足以让人在每一次至深的孤寂之中，感觉到这世界的喧嚣。不管季节变迁，不管容颜如何，来自灵魂的理解与鼓励将永不间断。
　　不知你是有过这些印象眼神，还是本身就忘了？

（甘肃省地税局 白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