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纪同学情

13.05.2015  13:50

五十年前的同学合影

二十年前老同学聚会兰州一中

    清明前夕,在北大任教的一对老同学小圆夫妇回兰州扫墓。有位热心的同学招呼聚会,立刻就有十几位当年的同班老同学应声而至。

    我们是兰州一中老三届毕业生,1963年入学同窗,距今已经半个世纪了。五十多年的时光弹指而过,当年风华正茂的我们,如今已经两鬓斑白。这些年来,尽管我们身处天南海北,职业、经历各不相同,但在我们的心灵深处,依然镌刻着深深的一中印记,保留着浓浓的母校情结。因此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听说有一中同学光临,大家总会想方设法聚在一起叙谈叙谈。春节期间,我在北京就刚刚和十几位一中同学聚会过一次。

    当年,我们这些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怀着憧憬和梦想从不同的小学直接考入兰州一中。发榜那天,一中足球场边那面长长的大墙前人头攒动,景象蔚为壮观,至今令人难以忘怀。入校分班时我们都被分到了五年制实验班。是五年制的实验班啊!从此我们有了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五年后能够进入自己理想的大学,开始天之骄子般宏伟的人生远航。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想让我们那么一帆风顺。五年半以后,我们都离开了兰州一中——但不是进入大学,而是上山下乡、进厂下矿。这些原本期待着在1968年考入顶尖大学的实验班学生,却被一纸通知变成了到农村插队落户的“知识青年”。落差之大,可想而知……

    酒酣耳热之际,长庚同学问起当年一位女同学的情况,有人说她现在美国。长庚毫不掩饰地透露了自己的一个小秘密:“我可是她当年的仰慕者呢,上学的时候根本不敢抬眼看她。”谁知北京来的女同学小圆立刻拨通了“越洋电话”,让长庚同学亲自跟那位同学讲。长庚倒也爽快,拿起手机大大方方地与电话那头的女同学聊了起来,并且真的倾诉了自己的仰慕之情。挂断电话,我打趣道:“你的感情的确藏得很深啊。”长庚头脑很灵活,马上把矛头转向了我:“老班长,你也是我崇拜的对象啊。当年刘静老师把你的俄语作文拿到高三毕业班当做范文朗读讲评的时候我就很崇拜你。”几句话倒把我说得无言以对了。

    长庚同学的话引起了老同学们对往日时光的美好回忆。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起当年发生在班上同学之间的趣事、囧事。几位当年的女篮高手津津乐道的话题居然是令男生汗颜的班上体育活动中篮球运动方面的阴盛阳衰。

    聚会中大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当时在学校不那么循规蹈矩,思想行为往往有些小小出格的同学在事业上大多更能有惊人的建树。

    小圆夫妇便是很好的例子:她当年是班上有名的“四大球皮”之一,有一次在数学课堂上居然还和别人讨论篮球战术呢。她却在1990年就被收录在《当代中国经济学家辞典》,成了著名的“经济学家”。她的先生小朱当年在我们班也是一个“另类人物”,可如今却是北大著名的医学博导教授,年逾花甲的他还在主持“国家自然基金”的重点科研项目。

    在我们班,这样的例子实在不胜枚举。

    老同学们都还记得当年一中语文老师“兆强,甘人也”的经典台词。正是由于老师的这个比喻,使兆强同学有了“甘人”的绰号。兆强其实是上海人,有同学说,正是老师这句“甘人也”把他定到了甘肃的甘州几十年!如今兆强同学是河西学院的著名教授,是甘肃省高等学校教学名师,尽管他当年考一中时成绩最“”。

    大家还说起被誉为“中国航拍第一人”的赵群力同学,也是一位“另类”。他曾任甘肃电视台副台长和香港凤凰卫视副台长。1989年,他和多位航空爱好者一起,驾机完成了从乌鲁木齐到哈尔滨的万里航拍。他在凤凰卫视任职期间一驾驶轻型飞机航拍时不幸坠机,英年早逝,令人扼腕。

    还有曾任甘肃省科学院院长的新生同学,在兰大任教的金生同学,在《甘肃经济日报》工作的子箴同学、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工作的建亚同学、在《杭州日报》工作的敏彦同学……在每一位老同学身上大家都找出了与众不同的“另类故事”。

    “这里有什么奥妙吗?”有同学问。

    小圆说:“是当时一中,特别是我们班相对宽松的学习环境使我们轻松地度过了人生第二次逆反期;顺利地完成了人生第二次自我意识飞跃;有效地利用了14岁至16岁的人生记忆顶峰期。我要感谢兰州一中,让我们夫妻收获了坚实的基础知识,找到了正确的自我定位,最终能够双双读研,出国留学,不断在各自的专业上发展。

    夜短话长。该分手了,许多同学还言犹未尽。新生同学说:“中学时代的同学情谊最值得回味!”安庆同学说:“是啊,下次咱们聚会一定要安排早一点,好让大家畅所欲言。

    就要分别了,长庚同学还在纠结着:“当年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你们俩怎么就成了我们那一届唯一的一对夫妻呢?”“下次,下次聚会我再告诉你。”小圆说。

    “大家好好享受生活。但愿三十年后我们还能这样常常相聚!”长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