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谍影

日本人拍摄的兰州府的军营

《支那省别全志》第六卷扉页

    在来兰的间谍中，有个独臂日本间谍川村狂堂，声称右臂在日俄之战中被炸断，不会说中国话，却用左手写中国字笔谈。他受黑龙会派遣三次流窜西北，调查中国伊斯兰教及回族情况，并煽动，挑拨民族情感，制造分裂。1914年，川村狂堂首次跑到兰州，冒充回教，出入兰州回民劝学所，挑拨离间，企图策动分离，脱离中华民国。会长蔡大愚等穆斯林不为所动，但因国势衰弱，担心引起外交事端，听任其流窜到临夏、西宁煽动。后到宁夏，被护军使马福祥送交张家口日本领事馆。1919年春，川村狂堂又窜到兰州搜集情报，拜见甘肃督军张广建，并赋诗两首赠张，其一云：“行李无多半担轻，囊书橐笔复长征。谁将奇计怜苏李，空骂奸雄亿正平。铁马孤窗羁旅梦，铜箫陋巷卖汤声。去来细计教风事，数至年华暗自惊。”其二云：“俊游回首廿多年，壮志未畅有谁怜。赖主更期他日计，青山白发卜尘缘。”企图跟掌控甘肃军政大权的张广建套近乎，拉关系，为他借游历之名，行刺探情报之实，取得方便。

    1936年2月29日11时左右，轰隆隆的响声从兰州城上空响起，一架涂着红圆坨的日本飞机绕城飞行，飞绕数圈后，降落在拱星墩机场。机场工作人员很紧张，因为没接到上峰指示，而且上年通过《何梅协定》，日本已经控制华北，中国危在旦夕。只见标有127号的日本飞机上下来6名日本军人，他们是日本陆军武官羽山嘉郎、小尾哲三，参谋堂协克雄、阿部正直，以及日本空军驾驶员天野初、大理正义。机场人员询问日本军人，他们说：“与于学忠省主席认识，特来访问。”机场人员打电话核实，于学忠说不认识。机场人员说请出示护照，日本人说没有。机场人员质问：“为什么不持执照，擅自入境。”日本军人狂妄地答道：“日本与贵国是兄弟之邦，日本人到贵国向来不持护照！”之后要求机场为他们的飞机加油，并威胁道：“如果不给加油，就通知驻张家口日军派若干飞机来接。”气焰甚为嚣张。

    之后，日本军人进入兰州城，住在大通旅社（在今中央广场附近）。下午4时进入省政府，拜见于学忠，会谈20分钟离开。羽山嘉郎随即告诉省城新闻记者，他们是到兰州游历的，次日将飞经宁夏、包头，最后飞到北平。第二天，日本飞机离开兰州，向东北方向飞去。

    当时，中国尚无空军力量掌控中国的领空权，这架日本飞机未经国民政府许可，擅自飞入中国的腹地兰州，实际上是探寻从华北到西北的航线，并一路开展航拍、侦察间谍活动，为后来轰炸兰州等地预作准备。

    20世纪30年代，地处辕门（今中央广场）的久大商行（原市图书馆址，今信生大厦广场书城左近）是日本间谍与汉奸开设的，是个寄卖行。间谍以地近省政府的便利条件，窥测出入省政府的官员及八战区军官，推测开会的性质，通过汉奸打探消息。抗战开始后，久大商行的可疑行径引起情治部门的警惕，经过调查，搜集到证据，逮捕日谍及汉奸，经审讯后被正法，久大商行也被查封。

    日本还打着游学的幌子，全面调查中国各地资料，编纂方志，以便为侵略中国服务。1901年，日本东亚同文馆在上海设立东亚同文学院，招收日本籍学生，培养“中国通”，在中华大地开展立体式调查活动，从1901年到1945年间，每年夏秋，派出即将毕业的学生到中国各地实地考察，搜集地情资料，然后以这些调查资料为主，参考旧志，编纂而成《支那省别全志》18卷，其中第6卷为《甘肃卷（附新疆省）》，《新编支那省别全志》9卷，第7卷为《甘肃省、宁夏省》，设自然环境、人文、都市、产业资源、工业、商业贸易、财政金融及度量衡、交通运输附邮政电政、历史及名胜古迹等9编，插入兰州等地的照片和地图。期间，日本学生也到兰州及甘肃各地搜集调查资料，拍照、绘图。

    总之，日本长期处心积虑搜集关于中国各地的情报，而积贫积弱的旧中国当局对此行径，基本上不能采取断然措施，怎能不令人扼腕而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