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空战 用生命捍卫我们的蓝天

被炸民居

原甘肃省防空司令部所在地邓家花园

航空炸弹

当年兰州被炸之后的街景

兰州空袭后伤亡调查表

    呜……呜……呜……1937年12月4日，震耳欲聋的空袭警报首次在兰州上空响起，伴随着警报声而来的不仅有11架第二次空袭兰州的日军轰炸机，更有腾空迎战的中国空军。由此，揭开了兰州上空保卫战的序幕。

    讲述

    中国空军腾空迎战

    1937年11月5日，在没有任何防备和预警的情况下，配合进攻太原的日本侵略军从北京南苑机场出动7架轰炸机首次空袭兰州，目标直指兰州机场。此时的兰州市民并未想到日本侵略军能将战线延伸至内陆兰州，不少居民还以为是国军战机，纷纷涌向街头举首仰望。其实，早在1937年7月，国民政府就已经意识到了日军的大举进攻会影响到甘肃的空中安全，时任国民政府甘肃省主席的贺耀组先后多次组织有关单位开会，讨论兰州的防空办法及设施，并成立了“兰州省会防空协会”，而该机构，也是甘肃省在抗战期间成立的第一个防空机构。9月，在兰州遭遇日军飞机轰炸的危险系数越来越大，形式越来越明朗的情况下，贺耀组再次召集会议，组建甘肃省会防空司令部，并亲自兼任司令，任命新一军军长邓宝珊、八十军军长孔令恂兼任副司令，取代了两个月前刚刚成立的“兰州省会防空协会”。然而，在日军第一次空袭兰州之时，防空及预警设备正在安装之中，未能发挥提前预警的作用。

    1937年12月4日是，日军第二次空袭兰州，中国空军迎战，兰州上空保卫战拉开序幕。两天后，日军7架轰炸机再次袭扰兰州，中国空军第二十五中队的9架战机紧急起飞迎敌，在榆中县甘草店上空成功拦截敌机，首次成功挫败了日军轰炸兰州的企图。

    根据甘肃省政府统计室的相关统计记载，自1937年“七七”事变至1941年9月，日本军机对甘肃各县市空袭共71次，共出动飞机1081架次，投弹4090枚，造成821人死亡，605人受伤。其中，对兰州空袭36次，出动飞机670架次，投弹2738枚，致215人死亡，191人受伤，毁坏房屋21669间。多年从事抗战史研究的原甘肃省委党史研究室副研究员麻琨告诉记者，在日军对甘肃的空袭中，轰炸最为惨烈的当属1939年2月9日11架日机对平凉地区的空袭。当时，年关将至，尚未遭受过日机侵扰的平凉城内车水马龙，群众纷纷上街置办年货，全城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当中。不曾料到的是，上午10时左右，随着一阵发动机由远及近的轰鸣声，日军战机突然出现在平凉上空，一颗颗航空炸弹拖着刺耳的呼啸声疯狂的从战机中倾泻而出，整个平凉城内骂声、哭声、呼救声与浓烟、鲜血夹杂在一起，全城血肉横飞、尸体遍地、火光冲天，仿佛人间炼狱。两周以后，38架日本轰炸机又分为三批，对兰州市区和黄河沿线进行了空袭，炸死炸伤30多人。麻琨说：“此次空袭，不仅造成了人员伤亡，同时，还损毁了兰州最大的佛教名刹普照寺以及内藏佛经6358卷。当时，寺内名僧蓝大师誓死守护藏经楼，不幸殉难。”

    麻琨回忆说：“由于国内众多城市在日军大举进攻下相继沦陷，兰州成为苏联援华物资的中转站和中国空军重要的飞行员训练基地。因此，在1939年，兰州被日本侵略军列为重点轰炸的城市之一。而此时，苏联援华飞机陆续抵达兰州，中国空军也组织集中了一批飞行员在兰州进行训练。因而，日军的多次空袭都遭受到了中苏空军的坚决回击。尤其是中国空军第八大队，利用日机返航间隙，派出6架轰炸机悄悄尾随其后，当日本军机刚刚降落山西运城机场时，突然发动攻击，炸毁日军飞机40多架，并在日军运城机场尚未恢复战斗力之时，主动出击，对其进行轰炸，这场空战不仅有效的打击了日本空军的嚣张气焰，同时也成为中国空军主动出击御敌的典型案例，大大鼓舞了中国军民抗击日本侵略军的士气。”此后，日本空军又不断派出轰炸机空袭兰州市区，其中一次，日军分三批派出30架战机空袭兰州，但令日军没有预料到的是，在航空炸弹刚刚离开舱门时，中国空军和苏联援华空军就赶到了日军战机附近，与日军进行殊死搏斗，成功击落日军战机9架，取得了中苏空军迎击日军的重大胜利。

    曾作为一名高炮兵参加过“兰州空战”的抗战老兵金培玉在今年初不幸因病离世。他生前回忆这场空战时不止一次的提到，在抗战的空战史上，虽然美国飞虎队立下了赫赫战功，但中国空军和防空部队并没有沉落，中国军人在战场上所展示出来的勇敢和坚韧同样令人敬佩。当年，年仅17岁的金培玉老人仅仅接受了三个月苏联援华航空兵的训练后就加入了中国空军直属高射炮部队探照灯大队第六支队，成为了一名高射炮兵，并在兰州空战中成功击落一架日军战机，俘虏日军飞行员一名。

    谈及兰州空战，麻琨告诉记者，当年，为了保护甘肃领空，中国空军在兰州设立了第四路司令部，又称为兰州空军司令部，统一指挥甘肃地区的空战，并与苏联空军共同以兰州为防卫重心，集中力量，狠狠打击了处于优势的日本侵华空军。麻琨说：“当时，先后有中国空军第八大队、第十七中队、第六中队、第二十五中队等部队参加了兰州空战。而兰州除了在现焦家湾的兰州机场总站外，还在榆中、西固、中川、临洮建设了四个较小的机场，用以驻扎作战飞机，以便敌机来临之时能够随时起飞迎战。”

    激烈的兰州空战从1937年7月开始，直到太平洋战争开始，日军在华兵力减少，日本侵略军空军转为防御作战，对兰州的空袭次数和强度骤然下降。

    援华苏联航空队英烈：

    司曼诺夫、雅士、马特烈土、郭尔皆耶夫、伊萨耶夫、波拉扶诺夫、司切帕诺夫、古力芝

    记忆碎片

    苏联飞行员血洒长空

    密集火力严防死守：黄埔8期学员、抗战时期甘肃省防空司令部参谋长叶建军老人曾回忆，在城市防空建设方面，就兰州而言，在机场、黄河铁桥、工矿要地，布设了苏制大口径高射炮四门，操作自动化，射程五千公尺左右。徳制苏罗通高射炮六门，射程两千公尺左右，高射机枪50多挺，构成严密火网，配合陆空军作战。同时，为了尽可能减少人员伤亡，当时的防空司令部还及时绘制了防空壕、洞、坑图样，责令各县办理。兰州市建立了机关、个人地下室120个，防空洞100多个，露天防空壕258个，可容纳5万人以上。防空司令部规定，每天上午7时至下午16时为防空时间，禁止木轮大车在城内通行，凡没有特别通行证的卡车，也一律不得进城。

    将军的血与泪：坐落在兰州城区的邓家花园中有一座并不十分起眼的墓碑，而这座墓碑的主人正是邓宝珊将军的妻子崔锦琴女士。据八路军办事处展览馆的工作人员介绍，当年日军空袭兰州时，邓宝珊将军的妻子崔锦琴和三个子女也不幸在轰炸中遇难。据说，当时将军正在绥远抗日，听到这个消息后，国仇家恨齐聚心头，一连三天，滴水未进。

    苏联飞行员中弹身亡：1939年底，日军集结大批飞机对兰州进行了连续三天的集中空袭。首日，出动102架飞机轰炸市中心区域及黄河铁桥。次日，出动各型飞机106架，分四批侵入市区上空，投掷大量燃烧弹，并轰炸兰州东西机场。第三日，日军又以112架飞机分6批采取四面穿梭、反复轰炸的战速空袭兰州。中国空军和苏联援华空军起飞抗击，与敌进行了惨烈的空中搏斗，击毁敌机3架。苏联飞行员古力芝在空战中不幸中弹身亡，坠机于市东五里铺。

    还原历史

    各界加入保卫领空的战斗

    1937年，日本侵略军开始大规模侵华战争，兰州作为重要的军事目标被日军航空兵列为重要轰炸目标之一。对此，甘肃各界积极响应当时国民政府号召，加入保卫领空的战斗之中。在当时成立的甘肃省会防空司令部中，时任甘肃省军政的首脑纷纷加入任职。然而，由于战争时期经费十分紧张，期初，各项防控工作并没有有效开展起来。1937年12月，时任甘肃省政府主席的贺耀组调离兰州，新任第八战区司令长官朱绍良兼任甘肃省会防空司令部司令。朱绍良在上任后对防空司令部进行了一系列调整，将工作人员全部改为专职，并增加拨款，加强防空建设，使兰州的防空有了较大改善。

    1938年，日本侵略军空军把对兰州的空袭目标扩大到整个甘肃地区。同年5月，根据国民政府航空委员会的指示，第八战区司令长官朱绍良下令在原甘肃省会防空司令部的基础上成立甘肃全省防空司令部，并由其兼任司令。国民党一九一师师长杨德亮兼任副司令，向超中任参谋长。司令部下设三科三室。与此同时，在武威、酒泉、天水、平凉等地设立了防空指挥部和防空情报分析所，明确正副指挥由当地军政府责任人兼任。此外，全省各主要城镇普遍建立了防护团、防护队和防空监视队、防空监视哨等防空组织，并举办防空情报训练班，对防空工作人员进行培训，增强了防空能力。该组织于1945年8月抗战胜利后撤销，业务移交至甘肃省保安司令部。

    由于兰州空战时日本飞机多次的野蛮轰炸，造成大量人员死亡和财产损失，许多平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沦为难民。时任甘肃省政府主席的朱绍良下令在1940年1月6日正式组建成立了兰州空袭紧急救济联合办事处，并亲自挂帅任主任委员。办事处成立后，为了能尽快救济难民、医治伤者和掩埋死者，政府在拨发专款的同时，号召社会各级为兰州空战难民捐助，苏皖商会、西北日报社、驻兰空军等组织和单位积极响应，参与捐款捐物。1941年，时任甘肃省主席的谷正伦特别致电重庆赈济委员会，恳请速拨巨款救济兰州空战难民。

    根据国民政府在1947年的统计，截至1943年10月4日最后1架日本军机侵犯甘肃领空，日军共有1128架次飞机入侵兰州，对兰州造成了重大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

    联合推出《兰州日报》中共兰州市委党史办八路军驻兰州办事处纪念馆

    特别鸣谢：

    原中共甘肃省委党史研究室副研究员麻琨

    原甘肃省军区编写主任郝成铭

    ■兰州空战大事记：

    1937年7月，时任甘肃省主席的贺耀组感到甘肃形式有些吃紧，召集有关单位开会，讨论甘肃省会兰州的防空办法及设施，会后成立了“兰州省会防空协会”，这是甘肃省在抗战期间成立的第一个防空机构。

    1937年9月，兰州遭受日本飞机轰炸的可能性进一步增大，甘肃省政府主席下令组建甘肃省会防空司令部，并兼任司令。

    1937年11月5日，日本飞机第一次对兰州实施轰炸，当时兰州还没有建立起任何设防，日机进入市区上空时未能发出警报。

    1937年12月4日，日军11架飞机第二次空袭兰州。此时，甘肃省防空司令部的防空哨已设置就绪，当日机飞过六盘山时，防空司令部接到情报，立即发出空袭警报，中国空军起飞迎战，揭开了兰州上空保卫战的序幕。

    1937年12月，苏联政府和苏联共产党首批援华飞机124架、空军志愿人员150余人抵达兰州，中苏两国空军开始共同抗击日本空军。直到1941年德国军队逼近莫斯科，苏联空军才陆续回国参加对德作战。

    1938年春，日军为配合徐州作战，三次袭击兰州机场等地。在这几次空袭当中，中国空军及时起飞迎战，与日机展开空中格斗，日机慑于被歼，慌忙投弹，许多炸弹落在郊外的河滩和田野上。在此之后，日军暂停了对兰州等西北内陆城市的轰炸。

    1938年12月，日军重新制定了对华航空作战方案，并加强了山西运城及绥远包头机场的空军力量，把兰州列为重点轰炸城市之一。

    1939年初，日军发动了称之为“对中国内陆的第一次攻击”空袭行动。中苏两国空军利用敌机返航之际，轰炸日军运城机场，并在几日后的空战中成功击落日军战机9架，成为兰州空战中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重大胜利。

    1941年5月21日，在日本军事当局“不扩大占领区、依靠空军力量压迫中国”的作战方针下，日军再次派出战机侵入兰州东郊上空，遭到中国地面防空部队的猛烈还击。其中，1架重型轰炸机负伤后在焦家湾山根坠毁，在现场的4具尸体中，1具所带的戒指上刻有“带队轰炸汉口纪念”字样，据此，当局认为是带队的指挥长，该机为指挥机。

    1943年10月4日，1架日机窜入我省领空进行侦查，这是日本侵略军飞机最后一次侵犯甘肃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