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苜蓿

偷苜蓿

（通讯员 李英君）那年我上高中。连续很多天，晚上都和邻居的几个男孩子去连队五斗的苜蓿地去偷苜蓿。

80年代，种植的棉花都承包给个人了，但是像玉米、苜蓿之类的，还是归公家管的。家家户户养的猪、鸡鸭等，全靠拔“勾儿秧”“奶子草”等，最具营养的当然是苜蓿了，那时还没有划分自留地，要想让它们吃到苜蓿饲料长得壮，就得偷了。

其实我早就发现邻居家用麸皮、苜蓿拌的鸡饲料，由于和邻家男孩是同学，经过我几次磨嘴皮，他终于答应带上我了。

苜蓿地离连队要经过一个斗渠，翻过两条林带，那时的林带都是榆树、沙枣树、柳树，密密麻麻、黑咕隆咚的，还不敢骑自行车，他们说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我们四五个人到了地里还不敢在地边拔，他们很有经验，说要走到中间才保险，那时连队都有骑马“看青”的人。记得第一次去，我紧张的拔苜蓿的手直打颤，他们很快拔满了喊我走，可是我的蛇皮袋子才一半，不舍得走，他们提醒我拔得太满女孩子背不动的。等他们帮我装满了，扛袋子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麻烦，袋子太重了，需要他们帮忙递到我的肩上，更厉害的在路上，由于怕被发现，不敢在路上走，只有在林带里窜，在沙枣林里，趔趔趄趄太难走了，我又背不动，走一阵就得靠在树上歇一下，好在他们都愿意等我，我们几个谁也不说话，到家里时，我的衣服都湿透了。

几次过后我已经不害怕了，拔苜蓿的时候只觉得装的少，很往下摁，扛袋子走的时候就非常重，但我还是愿意把袋子撑的满满的，好像只有这样才不亏似的。他们也开始跟我开玩笑了。记得有一次，在回来的路上，一个男孩突然说“有人来了”，我吓得往树林深处跑，一不留神树枝把我绊倒了，他们见我摔倒了，忙丢下袋子，我只觉得膝盖火辣辣的痛，也顾不上管了，撑着说没事，他们帮我扛好袋子，再也不敢开玩笑了，我到家时掀开裤腿一看，右腿膝盖红红的一片，到第二天已经淤血变得青青的了，妈妈坚决不允许我再去了。

连着几天晚上拔苜蓿，虽然我用香皂很洗，但我的右手仍然是黑绿的，有次下课我坐在座位上，邻家男孩从我面前走过，我见他举手摸自己的手指头，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瞬间红了脸，手不自觉的放到了课桌底下，那时男女同学在学校是不讲话的。

地址：新疆兵团第七师一二八团 李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