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会有肩上蝶

01.03.2016  12:21

坦率地讲,我很喜欢这个词组,肩上蝶。细细品上去,总是温情脉脉,自然谐美中,一派祥和与静宁。在这样一个讲究一味索取的时代,何时能够让蝴蝶们从容地飞向我们,并在我们的双肩长久地逗留双憩息?在我看来,这本是一种世间的美丽,生命的大美丽。

从这个名字,可以想到掌中花。但相比较而言,肩上蝶当然更大气一些,从容一些。掌中花,固然美丽,但是以牺牲花儿的生命,来装点我们自己。但肩上蝶则是鲜活的,人蝶互为装饰,彼此谐处,实在是生命的核心要旨所在。同在世间,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自己美丽的同时,帮衬着他人的美丽。放得远一点,就是帮衬着一切有生命的东西一同美丽。

从肩上蝶,当然还可以想到红楼梦。红楼里,大观园。姹紫嫣红三春尽,悲欢离合梦一场。在名《红楼梦》前,还曾出现过《石头记》、《十二钗》等名。虽然各有其美,然皆不及现名。不论岁月如何更替,生活如何演绎,大观园里的残缺梦,永远是我们心中的长痛。

从红楼梦,不妨联想到另一民间梦:黄粱一梦。一书生赴京赶考,饥投人家。困极,俄而入梦。梦里,京城得中,车马锦裘,荣归故里。喜醒,妇人黄粱不及熟。在科举改变命运的年代里,书生此梦关乎一生幸福。每每看此故事,总能体悟到寒门悲苦,不忍卒读。

在当下这个物质丰硕而精神贫瘠的时代,每个人都紧紧追逐着时代的步伐,向着自己理想中的幸福,不舍昼夜拼搏,一直奔跑。所谓的幸福,不过是逼着人们向财富看齐,记着索取,关注着物质,生活方式极度雷同,却很少去追问人生的意义。

在许多人看来,红楼梦永不关己,黄梁梦早成典故。掌中花也好,肩上蝶也罢,似乎没有时间来细细打量。殊不知,不过是上演着不同时代里的红楼黄粱梦。如果能意识到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悲剧,即便是再富裕,摄取之后,当有一天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时,依然两手空空。

所以,我渴望着自己能慢下来,有机会欣赏肩上停蝶的美丽。我当然知道,在这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肩上蝶如同是另一种红楼大梦,或者说另一形式的黄粱之梦,但是,如能因此而让自己慢下来,这样的梦总是值得期许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