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请到田间地头来

    是的，我们用“漫”来形容兰州，这是一座色彩绚丽的城，从一千个角度去解读，就有一千种不一样的面——假如它的冬天是豪迈的、它的秋天是多情的、它的夏天是热烈的、那么，它的春天就是浪漫的。

    初入兰州，或有似曾相识之感；久了，才觉个性鲜明。

    兰州人是很会享受生活的，无论是漫步在黄河边，还是索性找个游轮去打几圈麻将，就算是逛一逛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城隍庙，不同季节都是不同的心境。

    没错！这里的一切都值得你为之停下脚步细细品味：赶早一碗热腾腾的头锅牛肉面，深夜排队一小时才喝到的牛奶鸡蛋醪糟，都让身体瞬间暖洋洋；心灵手巧的人去做个陶器吧，将泥巴烧制成爱的礼物；奔驰的骏马在山野里舒展身姿，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烦恼就这么一扫而光。最开心的莫过于去夜店，发现年轻的兰州最真实的“江湖气”。与别处不同的是，在享受这些欢娱的同时，周围回荡着的除了“野孩子”的精神，还有旖旎与缱绻、热烈与矜持的浪漫。

    在兰州的春雨里，被烟雨笼罩的山脉和那消失在历史尘嚣之中的过往，似乎模糊了一切。旅途漫长，风光迤逦，一切人文与山水、喧闹与宁静、现实与神话，都在这时间的迷雾中纠缠迷离。那个夜晚，我只看见遥远的地方，有星星一闪一闪。

    “让阳光穿透你的心灵，而非洒在身上；让溪水流进你的身躯，而非从身旁流过。”大自然的倾听者约翰·缪尔这么说过。

    永登社火的趣味和审美可不像纪念品商店里那一张张明信片般一目了然：黄昏鎏金的鲁土司衙、玫瑰香味浸染了苦水镇、大佛寺和吉普寨村。这仅仅是被简单化了的永登。

    回到最初的故乡

    真实的永登，是那无数藏在宏大景观下细碎的精彩片段，就像二月二，永登人吃五谷、吃面条、吃饺子、理头发……信手拈来的每一件事都寓意非凡：吃五谷，意喻金豆开花玉帝开恩，是为了搭救西游记中的小白龙；吃面条叫做捋龙须；吃饺子叫做吃龙耳；理头发就叫做剃龙头。

    从节气上讲，“惊蛰”就在农历的二月二前后，蛰者，动物冬眠也。龙是多种动物和多种自然天象组合而成的神物，所谓龙抬头，其实也就是多种动物和多种自然天象在春天里抬头了。而云团、雷电、彩虹都是和雨水密切相关的天象，龙抬头，“贵如油”的春雨便普降大地，润泽万物了。

    在永登，有“玫瑰之乡”之美誉的苦水，龙文化的崇拜已有600多年的历史，这在陇原大地上可谓是历史久远，堪称陇原一绝。灯火是苦水二月二社火必不可少的竞技活动，从道路两旁悬挂的灯饰，到社火中表演的灯火，都尽显了

    苦水街两街人的聪明才智，竹马灯是风靡丝绸之路的特色灯火，均由小童扮演“沙场秋点兵”的远古行军场面，滚灯以开路灯为主，在地面上来回穿梭滚动。花篮灯的制作迥异不同，名目繁多，大有“银河连天灯火灿”的火树银花意境。

    在苦水，二月二的炒豆子不可不吃，这豆子以五种为佳，如大豆，小豆，小麦，麻籽，玉米。据说：1000多年前，武则天登上皇帝的宝座后，让玉皇大帝极为不悦，遂传旨四海龙王，三年内不许向人间降一滴雨水，司管天河的白玉龙不愿看到天下老百姓因庄稼颗粒无收而背井离乡，违抗天命行了一场喜雨，使人间五谷得以丰登。结果犯了天条被玉皇大帝压在了一座山下，以示惩罚。“人间金豆何处寻，庄稼五谷是救物；二月二日龙抬头，炒豆开花救玉龙。”于是众人纷纷争先恐后地奔走相告，决定在二月二这一天家家户户均要进行炒豆子，并将炒好的豆子供放在院子当中，让玉皇大帝看见知晓。从此，二月二炒豆子吃豆子的习俗便这样流传沿袭下来了。

    孩子们边听故事边吃着兜里揣着的豆子，正在准备化装演社火了！

    敲锣打鼓闹社火

    高跷暂作天上舞，愿得苦水玫瑰红。人群熙熙攘攘，到田间地头感受本地味儿十足的热情、惊险……为即将到来的二月二，永登人开始忙碌着准备社火“盛宴”。永登社火之旅，就从震撼人心的太平鼓点开始。

    在我国的北方春节期间，各地大都有舞龙的习俗，但到了现代，人们的忙碌使得连纪念和感恩的时间都被淹没在机器轰鸣的喧嚣里。在这一点上，苦水舞龙延续了西北人的特色，永登年俗非常独特，闹社火并不在农历的正月十五，而是在农历的二月初二，谓之龙抬头，按永登人的说法，只有过了“二月二”，这春节才算过完了。

    一大早，南街北街的乡亲就开始忙碌，家家户户的院落里张灯结彩，有的装点狮龙，有的点缀旱船彩跷。中午时分，小村逐渐热闹起来，从舞蹈、秧歌到民间小调，村民们又蹦又跳又扭又唱，煞是热闹。

    南街青龙，北街黄龙，在二月二夜晚出场，有二龙抬头的涵义。蛟龙腾飞于烟火中，街道两侧是农家人各显才艺用丝帛扎成的各色花灯，名曰：竹马灯。小朋友们最爱比较谁家花灯扎的漂亮，嫦娥奔月、天女散花、八仙过海，不过还是飞舞的龙最神气，高低反复、伸头摆尾，偶尔还直冲冲的向人群中飞来，人们吓得奔逃时又蓦然一个直飞云霄，哄笑声中迎来“惊蛰”。

    中国历法中有“惊蛰之后，百虫复苏。”的说法。龙是多种动物和多种自然天象组合而成的神物，再加上青黄二龙的传说，所谓龙抬头，即是百物复苏，五谷拔节的意思。永登人舞龙之后，敲着太平鼓，踩着三米多高的高跷走街串巷，高唱五谷丰登的歌谣，为土地祝祷，同时也告知百虫不要轻易来犯。

    就像永登的名字，永登——“永远攀登”，高高跷才是先民赐予的一种惊险和刺激。这种延续700多年历史的民俗表演，在2006年5月20日，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高跷本就刺激，高高跷更是惊险万分。跷腿高度3米多，加上表演者的身高，高高跷可达5米，其高度可称得上是全国之最。儿时看到高高跷，总是幻想自己站那么高俯视人群，一定可以把整场庙会都看的清清楚楚而不用踮脚伸脖子急的火急火燎，现在想来是视角和肾上腺激素的分泌。

    高高跷表演者穿上传统的戏剧服装，袍摆长长垂落，再画上秦腔剧中人物的脸谱，拿上道具，排成长队，凌空飞舞。窄窄的乡间路，数以万计的观众摩肩接踵，上百人的高高跷队伍从低到高依次走来，表演者彩绸服饰迎风飘动，手中道具，不时舞动，好似天神天将，甚是威武壮观。在三米多的高跷上苦水男儿的矫健、勇敢、威猛尽显于世人面前，不知道这高跷上一舞，打动了多少少女芳心，成就了多少姻缘佳话呢。

    几十人组成的太平鼓阵，无惧北风的呼啸，一定是为更强大地捍卫这座城的人文灵魂。苦水镇的太平鼓，层次丰富、立体的鼓点，充满阳刚之美的舞蹈，气贯长虹的完美套路和坚定而强势的声场立刻感染了我们这些造访者。

    二月二以后，生意人出门做生意，农民下地劳作，孩子们开学，老人护持儿孙，百虫复苏，百鸟还林。蛟龙腾飞、高跷游戏，二月二抬了头，所有人都从新年出发，平安喜乐。

    ■延伸阅读

    苦水镇

    交通：自驾车可从兰州市内经安宁、西固，上兰州—海石湾高速到河口出口处，进入永登县苦水镇。大车小车都可以进入村里，车程约1小时。

    美食：苦水镇的玫瑰饼、各类山野菜、苦水肘子很有名，在游览完可以购买玫瑰花茶、玫瑰精油等玫瑰产品。

    周边逛逛：猪驮山，苦水街河西一公里处，旅游景点。是康熙御封的“渗金佛祖”得道圣地。始建于清康熙年间，300多年来，不断增修，已初具规模。猪驮山顶远眺西山丹霞地貌，万山红遍甚是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