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丧父阴影中走出 爱心助力女大学生重病后获新生

09.11.2015  10:10

    原标题:爱心助力 女大学生重病后的新生

  李红霞在校园里看书。  首席记者 王兰芳 摄

 

  新华网甘肃频道消息 尚未从丧父的阴影中走出,自己又罹患重病倒了下去。一段时间内,频频在生与死的边缘游走。

  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身体重创之后,她犹如破茧而出的彩蝶,最终蜕变重生。

   从零开始

  11月2日上午10时许,天水师范学院校园内,刚刚下了早课的同学们三五成群从教学楼下走过,一片欢声笑语。教师教育学院女生公寓3楼一间寝室里,学前教育专业2014届1班学生李红霞正和几名舍友围在一起做手工。

  一张张五颜六色的皱纹纸瞬间被搓成细细的彩绳,只见她们按照漫画人物的头部及服饰颜色,将搓好的彩绳盘绕在双面贴胶上后,认真细致地贴置于作品人物所需的部位。

  “这是我们本周三手工课上要交的作业,再不抽空做就赶不出来了!”李红霞笑着说,“临时调课,第二节‘幼儿体操’挪到了明天,因此可以做整整一节课的手工。”看着姐妹们兴致盎然,李红霞清瘦的脸庞挂满笑容。

  画面上的人物颜色越来越丰富了,几名舍友看着装扮后有了灵气的人物形象,开始相互调侃打趣,宿舍里顿时笑声一片。“老师常说,我们寝室做的手工不是作业,而是作品。”因手法细腻,她们做的手工总会受到老师的称赞。

  一年前,缘于对幼儿教育的偏爱,李红霞考入了天水师范学院教师教育学院。然而,真正融入到这个专业后她才发现,自己稍显闷的个性与这个专业相差甚远,眼前遇到的一切对于她来说,纯属零基础。

  “从零开始,从头活过!”李红霞和自己暗暗较劲。

  “我和她是美术课上画画最烂的,刚开始同学们老笑我俩。”坐在一旁的舍友薇子憨笑着说。

  红霞宿舍里6名舍友中,有多一半来自农村家庭,入学之前,钢琴、体操、唱歌等这些专业,纯粹一片空白。

  “我恨不能多长几个指头,这样弹起琴来可能会好一些!”红霞说,她从来没有接触过弹琴,两只手无论如何卖力,就是不听使唤。

  开学不久,舞蹈课四肢僵硬、唱歌摸不着调门,一时间让李红霞乱了方寸。

  “看着有些同学吹拉弹唱样样能来,看得人眼热得很。”李红霞那时很羡慕。

  也就是从那时起,李红霞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显现了出来。

  “虽说学专业有些难度,但我喜欢。尤其是手工课上,同学边听音乐边讨论作品的那种状态,我总觉得有梦一般的感觉。”李红霞说。对大学生活,李红霞给自己总结了三个“全新”,全新的专业,全新的生活,全新的自己。

  眼前的李红霞皮肤较黑,身体偏瘦,1.67米的个头,手放在她背上,能触摸到骨头。

  上了一年多“幼儿教育”专业,李红霞感触较深。

  “在一些优质的教育模式中,幼儿是独立的教育客体,而不是大人的附属品。因此,幼儿教师并不是有些人浅显认识里那个哄小孩的看护。”结合所学的专业,她如此说道。

  上大学后一年多,李红霞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美好时光,哪怕一分一秒。

   活着”真好

  在一个寝室住了这么久,舍友秦蕾还清楚地记得,一年前入学刚被分到这个寝室时见到李红霞的样子。“刚见面的那个瞬间,她的头发和男生一样超短,也很稀疏。”她说。

  由于寝室距离开水房有一段距离,刚开始彼此不太熟悉,舍友总觉得李红霞哪儿有点不对劲,看着她走路不太顺畅、身体纤瘦无力,便主动承担起给她打水的活。

  开学不久,李红霞的哥哥李向红的频频来访,终于让舍友们知晓了一件事。眼前的李红霞,曾在入学两年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舍友这才明白,李红霞常常挂在嘴上的三个“全新”,并不是说说而已。

  相隔两年,摆脱病魔控制的李红霞,脱胎换骨般投入全新的生活。

  李红霞家住秦州区汪川镇银河村,打她记事起,喜欢女孩的爸爸视她为掌上明珠。直到有一天,在女儿心中背影高大的爸爸突然毫无征兆地倒下了,最终因病不治离她而去。李红霞尚未从短暂的幸福滋味中醒过神来,就永远没有了父亲。

  “我那时刚上高一,爸爸就走了!”面对人生第一次打击,李红霞消沉了许久。为了偿还为父亲治病欠下的巨额外债,正在读高二的哥哥李向红辍学外出打工。

  一家三口从此分隔三地,艰难度日。

  两年后参加高考,李红霞落榜了。高考补习那一年期末考试后,李红霞突然感觉四肢无力,浑身不时麻木,脸上也有些浮肿。那几天,在北京打工的妈妈还没回来,李红霞自以为得了感冒,就随便买了一点药。五六天后,病情没有好转 ,脸肿得越发严重,胳膊也抬不起来了,最后连吃饭都很困难。

  那一年腊月二十四一早,妈妈邓凤勤打工回来,当天便领她到西安西京医院检查,诊断结果她得的是一种罕见的“结缔组织病——皮肌炎”。医院专家介绍,这种病非常难治,痊愈至少需要五六十万元。得知病情,妈妈当时吓得昏倒在地。

  为了给妹妹治病,李向红急忙返回村里,下跪着挨家挨户借钱。乡亲们你五十、我一百地东拼西凑,亲戚朋友也伸出了援助之手。

  李向红借来的十几万元时间不长就已花完。经过治疗,李红霞脸上的红斑退了,病情得到了控制,便回家休养。回来一段时间后,免疫力低下的李红霞因肺部感染,去当地医院就诊时,被告知“没希望了”!

  第二天,因病情危重,李红霞再次被送进西京医院。

  “住院后的22天时间里,水米未进,全凭液体维护生命,1.67米的个头那时只剩下40多斤,瘦得皮包骨头。”回想起那一幕,李红霞称“太可怕了”!据她讲,由于没法呼吸,戴着呼吸机的她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取掉呼吸机后,由于持续发高烧,浑身起了一层水疱,不得已又从重症室转入免疫病房。此时,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在一张张告知单上签字,妈妈手抖得厉害,最后一看到需要签字的单子大脑就一片空白,干脆签不了。”李红霞说。

  看着浑身密密麻麻的水疱或烂或肿,李红霞被转入烧伤科。

  “那段时间我几乎没什么意识,迷迷糊糊像梦游似的。”说起这些遭遇,李红霞双眼噙满泪水。缓解了一会情绪,李红霞继而又笑着说:“那时我老胡说,妈妈以为我的脑子烧坏了呢!

  在医院病床上,李红霞老觉得自己在空中飘。她甚至记不清表姐来看过她。

  治疗过程中,水疱结痂、溃烂,医生每换一次药,她如同受一次酷刑,那种梦魇般的日子,她此生难忘。

  从烧伤科出来,李红霞又回到免疫病房做进一步治疗。插着胃管在病床上躺了好几个月,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截至那时,治疗已经花费50余万元,这笔钱,除爱心人士捐助的15万元外,其余全是四处告借的。

  皮肌炎病症特点中,肌无力是其中一种。病情危重时,由于吞咽肌无力,李红霞不能吃东西,只能从胃管中补充一些流食。几个月后,等拔掉胃管时,李红霞感觉自己好多功能都丧失殆尽了!

  “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尽管有些吃力,但毕竟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那时就一个念头:活着真好!”李红霞又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

   感恩前行

  入院大半年后,李红霞出院返回天水,转入当地医院做康复治疗。

  “刚从西安回来那会儿,说话只能‘嗯嗯’外,发不了声,康复训练一段时间后,慢慢能说了,但声音又细又尖,特难听。”李红霞说。即便如此,妈妈和哥哥看着她有了些活力,开心得不得了,每天还换着法子逗她开心。想着一家人经历过的诸多不易,康复期的李红霞重新捡起书本。“我是补习那一年上了一学期后生的病,治了一年病后,接上了又一年的春季开学。”李红霞说。

  当时觉得稍好些时,她给班主任老师打了电话,老师称只要身体允许,书本给她备着呢,随时可以上课。但事实上,上学读书李红霞是做不到的。“每周能去一天,天气一变,我就不能去了!”李红霞说。

  就这样熬了3个月,多数时间她在家自学。临近高考,她咬牙全勤坚持了两周。高考成绩出来后,当查到自己考了理科498分时,她简直不敢相信。

  但是,就在李红霞一家沉浸在考上大学的喜悦中时,李红霞的双眼由重影到干脆模糊不清了,第三次踏进西京医院,当被诊断为“青光眼晚期”时,她不得已又一次承受了一次手术。

  命运多舛,但李红霞在一次次病痛折磨下,感受到了更多是爱的力量。

  她说,自己生命垂危时,李红霞的两个堂哥把结婚用的6万元和盖房用的5万元拿了出来;其他几个在外打工的亲戚每个月都会把辛苦挣来的钱定期打在她家的账户上……除此之外,素昧平生的爱心人士50元、100元、1000元的捐款从四面八方涌来。回家后,辍学养家的哥哥每天早上6点多钟起床,先去批发市场进货,再到市场去摆地摊。

  “我是从死亡线上被社会的关爱拉回来的,因此说我虽说是不幸的,但也是幸运的!”李红霞说。

  上大学后,李红霞的舍友亲眼见证了她的一次次蜕变。从刚来时走路趔趄到现在可以坚持跑完800米;从手无缚鸡之力到现在能从水房打回两壶开水,看着红霞身上一点一滴的变化,舍友都无比开心。

  “劫后重生”的李红霞一直觉得关爱无处不在。大一时,学校给她评了一等奖学金,从老师手中接过4000元时,她当时感动不已。用她的话说,他们班同学大多来自农村,其中有比她更困难的;去年过年,学院领导还带着米面油以及慰问金去了她家。

  今年“国庆”长假期间,家人陪她去西京医院复查,检查结果显示各项指标趋于正常。

  红霞说,尽情享受大学时光,在感恩中前行是她最幸福的事。

( 编辑: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