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森林:五泉山武侯祠
原标题:五泉山武侯祠
武侯祠诸葛塑像
著名的武侯祠在全国有15座之多,当数山东沂南县黄疃诸葛亮纪念馆、湖北襄樊市隆中武侯祠、四川成都市武侯祠,其规模、气韵最为宏大;还有云南嵩明县武侯祠、甘肃礼县祁山武侯祠等,也是颇具地域特色的人文盛地。这些祀奉蜀汉丞相诸葛亮之祠堂历史悠久分布广泛,足见我国各地广大群众对这位古代先贤的崇敬。
在兰州五泉山也有一座武侯祠,是兰州人为纪念诸葛亮而建。此祠初建于明代,清乾隆与同治年间两次焚毁,光绪初重建,民国初年又做重修。这座武侯祠毁毁损损,总是在漫长的岁月中让人们积累着一种对历史底蕴与先贤精神的不尽记忆。2015年秋天,五泉山公园将又一次修葺一新的武侯祠正式开放,让许多年闭门谢客的五泉山武侯祠重新融入到当代人的文化视野之中;虽然较之上述的武侯祠没有那样的浩大规模与历史背景,但也别具一格,真可谓诸葛孔明与古今兰州人亦有着一种特殊的因缘关系。该祠多重社会意义的输出自然是非常积极、美好的。
五泉山武侯祠依然在公园古建筑群的中轴线半山腰的西侧位置。祠之东门下接万源阁,上抵文昌宫;祠之西门衔通“西龙口”谷地长廊。祠内院落比较宽畅,石砖铺就平平整整,弯弯路径穿过草坪,草地上还有几盏仿古石灯;祠内没有苍松古柏,却见几株榆杨与碧桃花树。西边、北边倘亮的迥廊里可观五泉半壁山景,亦能眺望金城林立的楼群。院子东南侧是主殿,为四柱十檩悬山顶祠堂,面阔3间9.8米,进深2间8米。祠堂内正面当中是诸葛亮3米多高的站像:云履半遮,道袍飘拽,羽扇掩胸,相冠高起,双目文静而明亮,眉宇间自是一番浩荡英气。诸葛丞相的左侧为威武而年青的马超塑像,右侧为果敢而沉稳的姜维塑像。这两位盔甲着身战功累著的人物正是诸葛看重的陇上将才。祠堂南墙是巨幅壁画,写的是奇峰耸翠、流泉飞云的卧龙岗风景,生动烘托诸葛亮出山的历史背景;东西两壁山墙上各有6幅壁画,写的是刘备三顾茅庐、诸葛舌战群儒联吴攻曹、空城弹琴计、草般借箭、赤壁大战、制作木牛流马、六出祁山等12则著名的生平事迹。壁画虽说是现代人所作,但线条流畅、人物生动、主题突出,颇有古韵。
祠堂里一副蓝底金字的楹联十分醒目:“在三国中论时会论遭遇壮志未酬天运早归司马晋;从两汉后数经纶数学识真才难得人间只有卧龙岗。”此联高度概括诸葛亮忠诚冠世智慧超群功绩卓越光辉的一面,亦状其艰辛卓绝的人生之路,成为当今兰州五泉山武侯祠最为闪亮的一道景象。撰楹联者正是赫赫有名的五泉山人刘尔炘。这位26岁进京会试中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的兰州人,从29岁起就主讲五泉书院,并致力于发展地方教育和公益事业,在1919年—1924年筹资重新整修五泉山景时,亦着意修建了武侯祠,延续了兰州人对诸葛亮的无限崇敬;他利用汉语的特殊结构,以精炼的语言,缅古舒怀,扬正斥邪,将丰富的思想感情表达于对仗工整、平仄协调、音韵铿锵的联文之中,成为五泉山“最是妙联三百副”中的一绝,即便置于全国各地咏诵诸葛亮的联对中,也是一秀者矣。
诸葛亮(181年—234年)字孔明,山东沂水人,是三国时期蜀汉卓有才能的政治家和军事家。他在治蜀期间,对促进西南地区的统一及经济文化的发展,作出重要贡献。他一生体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精神,一千多年来封建统治者也把他视为作人的典范。诸葛亮生前被封为“武乡侯”,谥曰忠武侯,其祠即称作武侯祠;以《前、后出师表》、《治国第一》、《兵法秘诀》、《论斩马谡》、《治人第六》、《诫子书》等诸多文论广为人颂,融为中国传统文化浩瀚之渊。这种历史文脉在兰州贤哲刘尔炘的手中又得到充分地发挥与彰显。今天看来,五泉山的武侯祠既在无声地纪念着这位古代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又在印证着五泉山这座“中国百家名园”长期坚持“以文立园”、“以文建园”的核心主张。
今天,正对祠堂主殿的北面,系三间“兰州水烟”展室。此举是这两三年大修五泉山公园的一种景物内涵的拓展,自然对兰州民俗文化也是一种吻合的宣示。有些不明究理的游客会产生疑问,“怎么把兰州水烟展览放在武侯祠里了?”但,走进这厢展室细看,一切都明白了。民间传说诸葛亮南征孟获时,天气炎热,人马争欣泉水而中毒,诸葛亮询于土人,求得一种名叫芸香草的植物后,分授士卒口含一片,自此不再染上瘴疫之气,于是民间尊诸葛亮为水烟鼻祖。旧时,兰州地区种植水烟非常驰名。清乾隆时兰州诗人王光晟《春日游五泉登三教洞千佛阁归途感赋》中就有“巴菰种遍水田花”诗句,“巴菰”即兰州水烟名淡巴菰,尤以五泉一带种植的质量最佳。
《兰州古今注》中亦记载:五泉山红泥沟“泉山下灌城南田,产烟叶颇盛,制为烟丝,销及川、陕、津、沪以东至牛庄、营口。凡丝烟以兰州为佳,兰州又以红泥沟为佳,故兰烟则标‘红泥’,而陇烟无不蒙兰州之称。”而《人物风俗制度丛谈——焚香与吸烟》中记载,“清代的水烟中心为兰州……烟既行百年而水烟出矣,水烟者,起于甘肃兰州”。水烟在全国许多地方广为传播,随生仿造者,“皆不及五泉产者。”是故,兰州烟农及兰州人自然尊奉水烟鼻祖诸葛亮了。
今天将兰州水烟展室设置在五泉山武侯祠内既体现着博大精深民族文化的根脉延续,也反映出兰州民间民俗传统的价值观。我想,面对这一切,诸葛孔明先生在天之灵是愉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