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原面孔】上海老师支边兰州60年的无悔记忆(组图)
原标题:上海老师 支边兰州60年的无悔记忆
讲述人的结婚照
头发花白,步履蹒跚,见面却有说不完的话,兰州话、上海话、普通话交替使用,讲支边,谈同学,聊上海……上海老师,一个曾经深深刻在陇原大地上的名词,如今已渐行渐远。
3月初,小西湖公园附近,十余位上海老师,打开尘封了60年的岁月记忆。“上海老师”专指“上海支边甘肃的老师”。这是一个特殊的名词,也是镌刻在许多人童年中最为亲切的记忆。
新中国成立后,兰州与北京、杭州、柳州一并被列入国家进行重点建设的四座城市之一,在国家“建设大西北”的号召下,兰州炼油化工厂、兰州化学工业公司、兰州石油机器厂及西固热力发电厂等国家“一五”期间的骨干项目开始投入建设。到1958年兰州城市人口已经达到70.8万人。10年间,兰州人口增加了数十万人,他们中绝大部分是为支援大西北而来的移民。
为改变甘肃教育落后的面貌,1955年冬天,甘肃派人在上海招收知识青年,支援大西北,支援祖国边疆地区的文化教育事业。当时,有640名上海的初高中毕业生来到甘肃。他们在甘肃上完师范后,就分配到了各个中小学。这批老师的到来,给陇原教育带来了一股新风,人们将他们称为:“上海老师。”
今天,就让我们聆听上海老师的故事。
原本去临夏,谁知却忽然改在了兰州
1956年,我虽然初中毕业了,可还参加了街道上的读书夜校,继续学习文化课。甘肃招人从事文化教育工作的消息,就是从街道办知道的,自然报纸上也刊登了消息。那是个激情飞扬的岁月,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是我们那一代人的理想。
没有太多的犹豫,也不怎么思考,响应国家号召,我就毫不犹豫地报名了。
报名后,通过各种渠道,打听甘肃的情形。
说实话,我们对甘肃非常陌生。兰州在甘肃,甘肃在哪?不知道!仅仅知道,那是个非常遥远的地方,风沙漫天、缺水、荒凉。自然,我们也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我们这一批支援甘肃的青年学生人数达640人。1956年2月20日的上海《劳动报》还专门发了消息说:19日和20日两天,本市有640名初中和高中毕业生,去甘肃参加文化教育工作,学生代表张秀英(即张肃培)表示,一定不辜负党和毛主席的培养教导,把自己的青春和力量,献给社会主义建设事业。
等我们出发时就是3月12日了。至今,我们虽已八旬,但每年3月12日前后,还是要相聚在一起,聊聊往事。
出发那天,人们在火车站敲锣打鼓欢送我们。我们年龄大的不到20岁,小的17岁,可我们也做了准备,有人带了防风沙的眼镜,有人准备了纱巾等等。
专列一路向西北而来,走了整整四天四夜。进入天水后就有同学陆续下车了。到兰州后,我们下了火车。原计划,我们这个班要去临夏,行李都被拉走了。谁知,临时将我们留在了兰州。我们的命运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出了兰州火车站,路上是厚厚的浮土,能把人脚踝湮没。盘旋路一带,兰州饭店最显眼,其余大部分都是农田。我们在盘旋路附近的星光旅社住了下来。旅社是平房,这比我们想的好一些,原以为会住窑洞呢!
后来,我们才明白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旅社的窗户是纸糊的格子,极像上海的一种游戏,同学们就将窗格子捅开,看看有什么,自然什么都没有。在旅社住了几天,拉到临夏的行李送回来了,也就开学了。
学校在今天兰大附中一带,当时叫兰州三中,给我们设立的速成师范就设在那里。我们班有50多人,主要面向七里河区和东岗区培训师资。兰州市内还有一个班,设在女子师范(今兰州三中位置),是为城关区培养的,张肃培就在这个班,在三中接受了半年的师资培训。学校从西北师院请来老师给我们上课,开了十几门课程,从语文数学到教育心理学都有。
在三中我们受到了很好的照顾,生活上无所忧虑。我们睡木板床,还专门给我们做大米饭。校长贾芸是一位慈祥、宽容的校长,即便是十分淘气的学生,也能包容。时至今日,我们对她仍然肃然起敬。她是校长,更是慈母。三中的学习是我们走向教育生涯的起步。
时间很紧,我们要在秋季开学时分到各个学校。那个暑假没有放假,一直上课到8月底,才将我们分配。在七里河区委文教科,我们迎来人生的第二次选择。全班五十多人,分为两拨,一拨在东岗区,一拨在七里河区。就这样我们到了七里河区的各个小学,有去兰通厂等厂矿学校的,也有去城区安西路小学的。一所学校多则七八人,少则三四人。我被分到了新建的五星坪小学。相对而言,山上条件就差一点。
到学校,真正的考验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