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的安排

08.10.2015  11:38

刚结婚的时候,因为没有房子,被安排住单位的职工招待所。在一字排开的最里面的两个房间,住着与我同办公室的的范青大姐。上班我们是同室的同事,居家我们毗邻而住,十分的亲近。

范青是半个新疆人,除了没有新疆女人的满头的辫子,高耸的鼻梁,浓眉下的大眼睛,爽朗的性格,载歌载舞时会动的脖子,还有普通话里夹杂的新疆的味道,都让我无数次的联想起她维吾尔族的母亲。在我与她同事之前,范青已经与丈夫两地分居在东北生活了五六年。

那天中午,范青手持一封信,突然告诉我:“我的老张评上了高级工程师,单位分了他房子,我调转的事也会办得快些了。

声音里有着一种渴望与人分享的兴奋和快乐。我赶紧向她道贺,多好的消息啊,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范青大姐的丈夫在乌鲁木齐,乌鲁木齐,多美的地方呵!那雪域高原中的盆地,牛羊如云般的浮动在绿野上,碧绿的马奶葡萄,大而甜的西瓜、麻纹的哈密瓜、美丽多情的新疆姑娘,还有那个葡萄架月影下思念范青的老张。

看范青因她的老张的一封信,而幸福光彩起来的脸,想她的老张在寂寂的灯光下写信时的陶然,说不定还抛洒了些许泪珠。望海、石路、菊花女,对于老张也许只是个名词而已,他偶尔来探亲也走不得面面俱到,甚至只是千篇一律的看得范青冬天的扮相,因为他们只能在隔年春节的时候休假相聚。而范青春夏秋的翩然的风姿,老张只能在遥遥的乌鲁木齐,靠想象增添相思的意趣。他甚至不知道范青额上添了新纹,甚至不能听到范青夜里的轻叹,不能及时安慰范青无法排遣的孤独和寂寞。

我的心突然的疼痛起来。

世间的许多安排是多么的错误呵,我虽然与范青是同事是邻居是朋友,可我们有的只是客气的关注,礼貌的问候和形式上的理解。而我却时刻的清楚她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了解她的喜怒哀乐,生活习性。我甚至可以常常听到她欢快的和忧郁的歌声,甚至可以体会她带给我的快乐和关心。

而在千万里之外的她的老张,却只能在梦了,靠模糊的想象,想象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穿了春装夏裙风衣的女子,穿梭在车水马龙的喧嚣中,徜徉在曲径石路上,行在花间绿柳下。

如果我或者其他同事、邻居与范青的老张对换,如果范青和与他的老张的同事或邻人对换,那该是多么的理想,这世间就少了对因相思而苦痛的夫妻啦!

上帝,这是怎样浪费的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