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市八旬党员染绿荒山9000亩
03.12.2018 23:51
本文来源: 林业厅
1958年,19岁的杜克宽应征入伍,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67年,当了9年汽车兵的杜克宽光荣退伍,被分配到华池县公路段工作。1986年,他从华池县公路段提前退休,回到家乡五蛟镇杜右手村。
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两行柳树延伸到大山深处一处老旧的窑洞庄院。在这个破败不堪的窑洞庄院,记者见到脸膛黝黑、腰身佝偻的杜克宽时,他刚吃完早饭,正准备到附近的山上栽树、护林。
当记者谈及他这些年栽树的初衷,杜克宽说这都缘于一场大风。1986年的一天,大风刮起的黄土遮天蔽日,在山梁上干农活的杜克宽被吹得睁不开眼睛,“照这样下去,这地方的子孙后代就没法生活了。”从那时起,他下定决心要把村里的荒山都栽上树,给子孙后代留一片绿。这个决心,很快付诸行动,而且坚持了32年,染绿了9000亩荒山。
32年的坚守结了果
开始栽树那一年,没有树苗,杜克宽咬牙卖了自家的一匹骡子和一只羊,买了200多棵树苗。
从此,杜右手村的大山、沟底常常有一个人栽树的身影。他从自家的田间地头、荒地荒坡栽到村集体所有的荒山荒坡,栽完一条山沟,接着栽另一条山沟。又陡又险的山洼,硬是被他一铁锨一铁锨修成层层梯田。为了聚雨水,一个树坑他要挖两米宽,栽植一棵成活一棵。
铁了心要在荒山上栽树的杜克宽像是一位“将军”,排兵布阵,在十几个山头上设立了“工作站”:这里存放着镢头、铁锨等工具和雨衣。他一日不歇地奋战在大山里,一天,儿子来送饭,怎么也找不到父亲。后来,村民发现杜克宽在沟底的大树下睡着了。
“柏树喜阳,松树就得栽在背阴处。”栽了这么多年树,杜克宽总结了不少经验。为了提高树木的成活率,他特意选择适合本地生长的钻天杨、柳树、杏树、松柏及一些杂果树。
没有钱买树苗,秋冬季节他就漫山遍野地捡树籽、杏核,自己育苗。村民柴兴芳告诉记者:“雨天是育苗的好天气,常看见他身上披着塑料袋,头上戴着草帽、猫着腰,把沟底大树下的小树苗连泥土一起挖回来。”
有一年,为了赶在大地封冻之前把树栽上,杜克宽睡到半夜看到窗外月亮亮堂,一骨碌爬起来,也不管是几点,起身背着树苗就上了山,一口气栽完一个小山坡。一位早起的村民看见惊呼:“这个倔老汉三更半夜还栽树呢!”
“说来也奇怪,累了困了,树下坐一会儿就精神了。”32年来,杜克宽凭借一己之力,硬是把一座座光秃秃的荒山栽成了绿意盎然的林海。如今,山上的果树有的已经挂果,新栽的小树也有半人高了。“每天看到当初自己亲手栽下的树成材成林,我就心满意足了。”杜克宽难掩欣慰地说。
不认亲友只认树
对于杜克宽在荒山上栽树,很多村民并不理解。大家背后议论:“杜老汉栽这么多树,不知道图啥?”有一年,杜克宽的儿子心疼父亲上了年纪还在操劳,气急之下扬言要进山砍了这些树。不论儿子怎么“吓唬”,杜克宽却丝毫没有退却。
为了这片大山,这些年杜克宽披星戴月,风餐露宿,顶风冒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对吃穿从来不讲究,一件肩头破了洞的衣服穿了十多年,饿了就啃馒头、煮面条充饥。每天天不亮,背着干粮就上了山,天不黑不回去。逢年过节,一家团聚,让他休息一天他都不肯,耐着性子吃完饭,立刻就上山了。儿子杜江无奈地说:“父亲的倔脾气,认准了的事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造林不易,护林更难。早些年,还没有封山禁牧,村民有进山放牧的习惯。羊只一旦进山,一天能毁坏一大片树苗。但由于杜克宽看管比较严,很少有羊畜进山破坏林木。
有一次,一位村民酒后将羊群赶进山,杜克宽看见后制止,这位村民却说:“山是村里的,你凭什么不让我的羊进去吃草?”看到羊在啃树皮、树苗,杜克宽急红了眼,向这位村民吼道:“山是大家的,种的树也是大家的,你不能糟蹋呀!”不成想,这位村民不但不听,反而抡起鞭子打在了杜克宽的腿上。
这一场风波,惊动了乡上和村上,乡干部来给村民做工作,告诉大家杜克宽荒山上栽树也是为大家好,并明确提出:“以后谁家的羊进山毁了苗木谁补上。”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在杜克宽的栽植区域放羊了。
多年后,那位曾经放羊的村民打工归来,经过大山口渴难耐,便坐在树下乘凉。杜克宽走上前去,递给他一把鲜红的杏子笑道:“这山里的杏子都是大家的,想吃来摘。”这位村民吃着香甜的杏子,顿时红了眼眶。
为了栽树,杜克宽的几个兄弟姊妹说他“六亲不认”。“山里农民家家都养羊,因为哥哥搞绿化,我们放羊没少被人骂,甚至拳脚相向,我们兄弟几人早都把自家的羊卖了。”他的弟弟杜克恩笑着说,“没有人能阻止他栽树,你若鼓励他把所有荒山都栽满树,他一定开心地笑;若说他老了歇歇吧,他会挥着铁锨撵你走。”
72岁那年,杜克宽在山上劳动时摔倒致使左腿骨折,但半年后,他拄着拐杖又出现在大山里。“父亲一个人住在深山里,窗户没有玻璃,房子没有电。冬天非常冷,父亲还要提着袋子满山捡树籽,为开春育苗做准备,我看了很是心酸。”女儿杜海霞说。
如今,昔日的荒山成了生态林,村民们也纷纷在自家房前屋后、田间地头栽上了树木,村里的树一天天多了起来,山也一天天绿了起来。
用一生还荒山一片绿
栽树多年来,杜克宽挑坏了20多根扁担,用坏了100多把铁锨、镢头。因为长年累月爬山下洼劳作,80岁的他背驼得厉害,落下了严重的风湿病及支气管病,一双长期握铁锨的手关节粗大、布满老茧,满嘴只剩下4颗牙。
“小时候的山就是现在这个样子,长满了树,后来被砍光了,大树小树都被砍倒烧了柴。”杜克宽回忆道,30多年前的一天,他在高洼山顶上栽下的第一棵钻天杨,如今两个人都抱不过来。
“这些年我在山上栽树,老伴没少受苦受累。”杜克宽说,老伴晚年腿疼,走不了山路,子女在川区新建了砖瓦房,让他和老伴住,他却隔三岔五进山栽树。去年初,杜克宽的老伴因病去世后,他锁了川区新建的小院,住到山上废弃的窑洞里,一门心思栽树。
山里的窑洞里没有电,杜克宽平时就点着蜡烛照明。大儿子杜江拉来井水存在水窖里,定期送来米面蔬菜等日常生活用品。吃饭、睡觉、栽树就是杜克宽的日常。“以前母亲在的时候,父亲还隔三岔五回家看看,生病时父亲也是不休不眠守在床前。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已经快一年没回家了。”杜江说。
这片山上的一棵棵树,组成了一道绿色屏障,浸染着他辛勤的汗水,承载着他对大山的深情。32年过去了,杜克宽完成了自己当年的心愿,大山终于变绿了,9000多亩树林一眼望不到边,风吹过耳边,树叶沙沙作响。
“青山绿水是子孙后代的。”上了年纪、步履蹒跚的杜克宽笑着说:“哪天栽不动了,我就死在这树下。” (庆阳市林业局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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