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天鹅湖

    回顾往昔，那年我毕业被分配到西固。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即将工作的单位在哪里，有人告诉我就在天鹅湖附近。我一路打问着找到了天鹅湖，与我想象中湖水荡漾的情景没有丝毫联系，差距太大了，“天鹅湖”就这么灰头土脸地第一次走进了我的视野。正方形的小池干涸而脏乱，我心生一丝轻蔑，窃笑这也能叫天鹅湖？可这的确就是天鹅湖。从此我在上下班的路上每天四次与之相对，熟视无睹，但它地标性的作用在我心里却一点点清晰起来了。有同学来找我玩，我就说在天鹅湖见面，等同学看到了天鹅湖，和我初见时的感觉一样，共鸣中我一笑而过。后来连续三年举办“西固灯会”，天鹅湖总被作为一个亮点装扮起来，在灯光的映衬下，那一对引吭高歌的天鹅栩栩如生，我内心隐隐被撩拨了一下。无论它平时怎么脏乱，西固的年味里，腾飞的天鹅多少也算是亮丽的一笔。双休日有空我也带着孩子去看看，但是落满灰尘的池边让人避而远之。我想：要是有一天能将这里的卫生搞得干干净净，有一池清水荡漾，有几条小鱼嬉戏那该多好！

    近年，随着兰州“创卫城市”的号角吹响，天鹅湖有了很大的改观。尤其是天鹅湖所在的街心花园，整齐的花木冬日披雪素洁典雅，春日繁花美不胜收，夏日泛绿目不暇给，秋日金黄微风吹拂。上班时我也喜欢穿行在其间，看人们晨练午休，听孩子们嬉闹，美中不足的是偶尔还有宠物粪便挡道，心里多少有点难受。记得2011年春天的一个早晨，我和往常一样穿行在天鹅湖街心花园，一股浓烈的紫丁香花味扑鼻，我站在那棵丁香树下，贪恋地闻着想着……忽然有个老人的收音机里传来了“汶川重建的步伐……”，就这几个字伴着花香一下催生了我在四川新闻网举办的“我与地震灾区”和“难忘的记忆”全国网络征文活动中的获奖散文《一树丁香开》。从此，我便真的与天鹅湖身心交融了。春天，我来看怒放的迎春花，红的、黄的、粉的，定格记忆中的奇葩；夏天，我来看浓绿的龙爪槐，枝叶缠绕划向心海；秋天，我来看金黄的胡杨叶，在风中摇曳季节的传说；冬天，我来看洋洋洒洒的飘雪，将生活的烦扰统统抛却……天鹅湖，在我心里不仅仅是地标了，还是催生我灵感的重地。每当早晨路过这里，我一定会驻足，看天鹅湖十字车水马龙的繁忙，看朝气蓬勃的行人……蓦然，我感知到：其实天鹅湖见证着西固人一路走来的步伐。2012年，在兰州移动杯“魅力金城·青春兰州”青年摄影大赛中，我毫不犹豫地拍摄了天鹅湖的一对天鹅作为参赛作品，起名《腾飞》。作品描述中我这样写道：那是西固人不畏艰辛的象征，不论历史如何变迁，终将在暗流涌动中腾飞。以后的事实表明的确如此。

    时间飞逝，2013年春天，天鹅湖十字开始修建天桥，大转盘要占据天鹅湖的全部。于是，那一对天鹅被拆了，静静地放在花园里，我忽然有点不舍。我看见春雪覆盖在天鹅身上，落灰的痕迹七零八落，一种莫名的伤感无情袭来，那对天鹅却一直在我心里振翅高飞。年底，当天鹅湖的天桥建成开放之日，上天桥的同时，我也在寻觅，寻觅心里的天鹅湖，冬日的苍茫里没找到我寻觅的影子。今年夏天，一直在外面支教的我回学校办事，回归城市的节奏让我的心情格外舒畅。当我走上天桥时，眼前一亮，蓝天白云映照下，天鹅湖静静地矗立在据天桥十几米远的地方。我迫不及待地走下天桥，像是赴一场不期而遇的约会，怦然心动。当我快步走近时，一种久违的酣畅漫遍全身，它是我的老朋友，但比以前更亮丽了。假山上用篆书刻写着“天鹅湖”三个红色大字，古朴而富有底蕴；圆形的小池里，池水干净透亮，喷泉此起彼伏，时而喷射，时而汹涌，时而婉转。那对天鹅以原样被高高地置于假山顶端，腾飞的姿势，让人心生喜悦。几个老人坐在旁边纳凉，一对小情侣依偎着在那里拍照，过往的行人无不驻足。于是我转动相机，把那一瞬间留在了镜头里，把兴奋贮存在方寸之间。

    回到家里，我越看越喜欢，静静地在电脑屏幕前与照片中的天鹅湖对话，情不自禁地把它作为一种心情发在了QQ空间里。有个离开兰州十年的文友留言：“这是天鹅湖吗？这么漂亮啊，真的不可思议！”有个兰州市的朋友留言：“这是哪里？这么漂亮。”还有个北京的文友留言：“你们那里的蓝天白云真的让人向往！”……这时《新闻联播》里传来播报：“截至11日，兰州今年的空气优良天数达到191天，再加上去年全年空气优良天数299天的好成绩，兰州已退出全国十大污染城市的行列……两年的努力，让兰州市成为全国重点监测城市中综合污染指数下降最快的城市。”这段播报迎合了我的心情，我又一次阅读文友留言，在回帖中郑重地写到：你们哪里知道，兰州变了，西固变了，天鹅湖也变了。大家一起看看《新闻联播》就知道了。

    不知何时，天鹅湖已经占据了我的思维。我不得不承认：你喜你悲，它就在那里，越来越靓丽；你来你去，它就在那里，越来越富有内涵。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但我却知道它就和新建的天桥一样，承载着西固人的步伐一直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