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乡秋韵
秋来的好急。春天的氤氲的气息还很浓,烂漫的花事正舒展,就火急火燎的闯进夏天的殿堂;夏天灼热激情不曾减退,就走进浩繁浓重的秋天。其实,秋天是一个纯熟而热烈的演奏会,刚刚开幕。
天高远,云很淡,清晰,像少女项间的绸纱,几许神秘,几许遐想,几许惆怅。云朵豁了的毛边让我想起妈妈手撕烙饼的边沿,很亲切;步子悠然,事态老翁似的。
枣树遍布农舍房前屋后,既为采摘方便,又充分利用闲地,这小小的狡黠更显农人的务实和智慧。居名点周围处处流动着红云。红的霞光披彩,红的光芒万丈,她在昭示:火红的期冀,枣乡人的“家园梦”!
红枣随着游客或是商贩流到大江南北,成为农人增收致富的“铁杆庄稼”。还有降血压、防治脑供血不足等药用价值。李时珍说,“枣为脾之果,脾病宜食之。谓治病和药,枣为脾经血分药也。若无故频食之,则生虫损齿,贻害多矣。”是啊太好的东西不可贪,适可而止,贪则损。这岂不是事物的辩证法。
一片高粱,火红。衔接夏天的激情、热烈,像十万红头巾农妇,弯腰在田野间劳作。是害羞呢,还是谦卑,不再像年轻时候只是高扬繁花。如果只骄傲的享受阳光的追捧,拒绝低下头来承接雨露的清凉,只会盛放一时,永远走不进下一个季节,成为下一道绚丽风景。
向日葵弯着腰,颗饱粒满,像满腹经论的儒生,越是学养高越不肯向高处扬一扬。树头,梨、果,香艳成熟的色彩,招摇但不是那种轻浮的张扬。玉米满嘴的金牙,像早年豁牙的父亲实现了的愿望。沟渠边一棵小树,一身红叶,这么卓然,没有丝毫的犹豫。这是近年从南方来的品种,果然一副南方的灵秀又浸染北方悍烈的少妇模样,叫人遐思不亦。
村庄被一望无际金色的玉米包围。一望无际的玉米地里,红的、黄的、绿的头巾在隐约移动,那是农人心头秋天的旗帜。夸擦——夸擦——剥玉米的声音,这丰收的节奏,那么干练、酥爽、明快。村庄被玉米裹夹,显得矮小,又那么温馨,是劳作一天累了的农民的休憩归宿处。白天人流向田野,夜晚香甜的鼾声从小屋飘向四处。枣乡的秋夜没有了蛐蛐唱响,静谧而温馨。
秋饱满,景象在外,秋成熟,内敛在心。洗尽铅华后的真实、质朴、自然、美丽。似淡然存世老僧,把高妙人生世事缄默如轻捻莲花的佛像。
秋天就是杂耍高手,变戏法似的收藏了这一切,凝聚了四季的精气神,把农家场院的故事链接到城市的网上,但从不复制。枣乡秋韵,成熟内敛,谦卑儒雅,像一个时代的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