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正常国家悖论：越挣扎就越没有希望

　　今年的七一，恰逢日本自卫队成立60周年，日本防卫省官员们带着骄傲的语气说：“在过去60周年中，没有一名自卫队员因战斗而死亡。”

　　但不幸的是，就在同一天，安倍政府开始亲手结束这一切。

　　“没有一人因战斗而死亡”——正是日本和平宪法之功。二战失败后的1947年，在美国监督下制定的《日本国宪法》，第九条白纸黑字地写着，“日本国民衷心谋求基于正义与秩序的国际和平，永远放弃以国权发动的战争、武力威胁或武力行使作为解决国际争端的手段。为达到前项目的，不保持陆海空军及其他战争力量，不承认国家的交战权。”

　　被称为“专守防卫”的军事政策，一方面对日本的军队进行了最严厉的限制，另一方面，也正如60年后防卫省自己所言，为日本带来了最长久的和平和繁荣。

　　安倍政权拼尽全力，正是试图改变专守防卫的政策。解禁集体自卫权，字面上将让日本的军事力量更加强大和灵活——像安倍试图让民众相信的那样，新的宪法解释不会带来战争，而是更持久的和平。

　　你相信安倍的承诺吗？半个月后，日本社民党发布了专门海报，在海报中，一个小男孩孤独地蹲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着“从那天起，爸爸就再也没有回来”。

　　通俗地解释一下集体自卫权，就是说日本可以因为其他国家“被侵略”而参战，在此之前，他们只有在日本本土遭遇侵略时才能进行反击。这项权利，本来是由联合国宪章规定的，各个签约国的“固有权利”。此前的日本只是用和平宪法自己放弃了这项权利而已。

　　不过日本没有可能从联合国宪章里捡得什么便宜，因为还有“敌国条款”牢牢捆在日本头上。当年拟定联合国宪章时，日本还未投降，为了限定德法等法西斯国家日后再成大患，同盟国巨头们制订了让日本至今意难平的“敌国条款”——即宪章第53条、第77条和第107条等的规定，日后日本、德国这些二战法西斯国家，如果再次挑起战争，那么所有同盟国不需要经过安理会批准，就自动拥有反击的权利，可谓是人人得而诛之。这些苛刻的条款，正是对他们挑起那场席卷全球的惨痛战争的惩罚。

　　因此日本自然对联合国抱着复杂的感情。这个机构当初正是为了防范它而建立，并且将敌国条款刻在其额上。但联合国又是日本的外交重心，他们缴纳高额会费，企图成为常任理事国。日本是一个如此纠结的国家，以至于他们在集体自卫权的问题上越用力，越急切摆脱战后体制，越想成为一个正常国家，事实上却离一个正常国家越行越远。

　　而反观同为二战战败国的德国，却早已悄悄地成为真正的“正常国家”。在日本人抓耳挠腮的时刻，德国人正忙着享受世界杯冠军的欢乐呢。(作者孙礼是军事记者、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