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刃行动”与“战略僵局”
7月13日,在加沙以北10公里的以色列南部城镇阿什凯隆遭到火箭弹袭击后,一名小姑娘吓得大哭起来。 新华社照片
以色列国防军针对加沙地带巴勒斯坦武装人员发动“护刃行动”已有一周。这是自2007年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控制加沙地带以来双方的第三次冲突,而三次冲突所产生的疑问相仿,问题依旧:以色列能否迫使哈马斯停止发射火箭弹?以色列是否有意控制加沙地带?外界是否接受以色列以一种杀伤力更大的军事方式回应哈马斯的火箭弹袭击?不少人认为,可能需要一种内部力量向哈马斯施压,首先让哈马斯停止火箭弹袭击,进而让以色列收手空袭行动。但美联社14日一篇分析文章说,在巴以地区,荣誉,或说面子,仍是一件大事,双方在不对话的情况下可能谁也不愿意在面子上让步认输。因此,这次冲突如何收场,恐怕还得指望一种外部力量的介入,促成双方达成某种停火却不失面子的方案。
要想实现停火,又要互相保留面子,需要搞清楚一系列问题,而这些问题,正是眼下巴以“战略僵局”的关键点。
以色列,闹心的火箭弹
以色列烦心的是,哈马斯越来越习惯使用火箭弹袭击的方式对以色列表达情绪。以色列认为,没有国家可以容忍这样的袭击。不回应肯定不是一种选择,而重磅空袭哈马斯至少有机会赢得片刻安宁。为了缓和空袭造成平民伤亡的负面影响,以色列一直在宣传自己的“最小化间接破坏”策略,例如对加沙地带的平民喊话警告、使用“敲屋顶”式小型炸弹等。但不管宣传不宣传,伤亡在那里。
巴勒斯坦,因憋屈而愤怒
巴勒斯坦人不能接受的是加沙地带四面受困的局面。自哈马斯控制加沙地带以来,以色列从东线和北线地面封锁加沙地带,在西线实施海上封锁,加沙地带的空中交通也被以色列切断,而埃及则在加沙地带南部边界外设重防,致使170万巴勒斯坦人被牢牢困在长35公里、宽不过几公里的狭长地带内。即便以色列在2005年从加沙地带撤出士兵和定居点,但加沙地带想要生存,仍高度依赖以色列,包括电力、水、通信甚至货币。
对许多巴勒斯坦人而言,即便不支持哈马斯,他们也认为朝以色列发射火箭弹是一种可以接受的抗争方式,至少,从某种程度上,可以唤起世界对加沙地带生存状态的关注。
内塔尼亚胡,动粗反招人气
以色列通常是一个观点分歧众多的社会,很难在某个问题上去描述一个统一的“以色列人观点”,但在哈马斯和火箭弹问题上,以色列人却难得一致。因此,这也成为以色列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少有的机会,去代表以色列人发声、开炮。美联社说,许多以色列人可能不喜欢内塔尼亚胡在巴勒斯坦问题上的总体政策,有些人甚至真心厌恶内塔尼亚胡继续在约旦河西岸搞犹太人定居点,但绝大多数以色列人更不信任频繁在以色列搞自杀袭击和火箭弹袭击的哈马斯,他们认为正是哈马斯一次又一次地让和平进程谈判“出轨”,让相对温和的巴勒斯坦当局和以色列的谈判努力泡汤。所以,每一次内塔尼亚胡对哈马斯“动粗”,都会让他的支持率飙升好一阵子。
哈马斯,谁为你擦眼泪
“护刃行动”几天来,不少阿拉伯国家政客怒骂以色列,但他们中却少有人为哈马斯擦拭眼泪。特别是,近些年中东地区不少国家局势突变,一些原本站队明确的国家出现立场松动,与哈马斯还在论交情的国家越来越少。
塞西担任埃及总统后,全面封堵了加沙地带与埃及的地下通道;伊朗总统鲁哈尼上台后,开始解冻与西方交恶的外交关系,而美国把哈马斯视作恐怖组织,伊朗自然与哈马斯保持距离。按美联社说法,随着伊朗的“转向”,加沙地带和哈马斯原来许多资金来源和渠道开始萎缩、枯竭。
伤亡,不成比例
“护刃行动”行动一周来,加沙地带160人被打死,其中大多数为平民,而以色列方面则用自己的“铁穹”导弹拦截系统拦截了不少来袭的哈马斯火箭弹,没有以色列人死亡。这种不成比例的伤亡,已成为几次冲突的伤亡特征。
成功“自保”的局面让内塔尼亚胡在国内赢得不少支持,但国际压力显著,多方呼吁以色列收手。而在哈马斯方面,美联社认为,高伤亡可能刚好是哈马斯今后要价的筹码,在最终的协议中,哈马斯可能会捞回被关押在以色列的一些哈马斯成员。
制空,仍是主导
尽管以色列国防军特种兵上周末小规模地面进入加沙地带作战,但从整体而言,以色列仍然会以制空为主。美联社认为,大规模地面攻势不符合以色列利益和内塔尼亚胡的诉求,因为以色列政府不堪承受高伤亡。因此,即便有地面行动,也会控制在一定时间和一定范围内,可能快速进入而后快速抽身。
就短期而言,以色列或许确实希望把哈马斯从加沙地带清除出去,但就长期而言,以色列无意像1967年至2005年那样占领加沙地带。也许正是因为以色列的这一想法,给哈马斯制造了空间和时间,时不时用火箭弹戳戳以色列的眼睛,弄不死你,但也不让你好受。
新华社供本报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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