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仓库大火 5名消防员殉职

　　侯宝森，武警哈尔滨市消防支队化工中队，1994年7月29日出生，2011年12月1由内蒙古呼伦贝尔鄂伦春自治旗应征入伍。

　　杨小伟，武警哈尔滨市消防支队化工中队，1992年2月9日出生，2010年12月1日由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清水河县应征入伍。

　　张晓凯，武警哈尔滨市消防支队平房区开发区中队，1995年5月24日出生，2012年12月1日由河北省邢台市沙河市应征入伍，战斗中当场牺牲。

　　傅仁超，武警哈尔滨市消防支队开发区中队，1995年10月28日出生，2012年12月1日由辽宁省辽阳市辽阳县应征入伍，战斗中当场牺牲。

　　赵子龙，武警哈尔滨市消防支队道外中队，1996年7月25日出生，2014年9月1日由吉林省长春市榆树市应征入伍，战斗中重伤不治牺牲。

　　3日13时20分，哈尔滨市北方南勋陶瓷大市场仓库大火现场，最后一名失联消防员遗体被找到并由急救车拉走。至此，本次火灾已造成5名消防员遇难，14人受伤。据央视报道，失火大楼共有549户，2000多人。目前现场危楼仍存在坍塌可能，抢险救援及善后工作已全面展开。经过初步判断，可能是电暖气超负荷引发火灾，相关人员已被警方控制。

　　别哭，最后的军礼！

　　请记住这些年轻的英雄们

　　废墟之下，血肉之躯。在冰与火的世界，“90后”战士杨小伟和侯宝森静静地等待着战友们带领他们回家，虽然他们再也听不见、看不见兄弟们掀开每一块碎石后如刀割般的牵挂。

　　2日13时许，哈尔滨市北方南勋陶瓷大市场仓库发生火灾，消防官兵火速赶往现场灭火。在当日22时许，一声巨响让现场的人惊呆了，11层高的居民楼突然塌落，正在三层灭火的十几名消防官兵瞬间被埋。

　　“快救人，大家注意安全。”几十名消防官兵转眼集结，一场与时间争抢生命的战役打响。云梯、挖掘机等大型设备迅速投入救援，消防官兵们一路打水扑灭明火，一路顺着云梯爬上废墟进行挖救。

　　第一名被困人员救出时生死不明，紧接着第二名、第三名消防战士也被救出，正当大家揪着心似乎看到新的希望时，又一阵巨响，旁边的楼体又塌了下来，几名正在往外拖拽战友的消防官兵被震得往后跳了一下，眼看着塌陷的墙体又叠加在被困人员上面。

　　“啊——！”救援的消防战士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大叫了起来，这声音中有无奈，有悲恸，有无能为力……情况稳定后，消防战士又冲上废墟，继续挖救。

　　一边挖救，一边坍塌。当120急救人员匆匆推着血肉模糊的消防战士穿过急诊大厅，紧张而凝重的气氛扑面而来。当听到宣布送来的战士已经牺牲，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比寒冬还冷还痛。几名消防战士痛苦地蹲在地上，捂着脸无声地抽泣，几个小时前还在一起奋战的战友，瞬间就阴阳相隔。

　　哈医大一院急诊科的一名女护士一边抹眼泪一边救治伤员。她说，这些受伤的消防战士一直在问，护士姐姐，你知道某某在哪儿吗？某某还活着吗？他们用噙满泪水的眼睛望着她，有恐惧，有挂念，有痛惜。

　　杨小伟和侯宝森就是被战友们挂念最多的人。当战友们遇难、获救消息陆续传来时，他们已在废墟下失联9个小时，虽然生的希望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想，但战友们绝不放弃。躲着烟舌的他们试图拔起陷进冰里的消防水管，口号里透着劳累过度的沙哑，放在地上的姜茶飘着薄薄的冰无人去喝。

　　“找着了！”人群有了骚动。捡拾着身边的遗物，轻轻理好战友的伤躯，担架缓缓抬下了废墟。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脚下似有千斤，只听到手掩口鼻的强忍悲痛。

　　脱掉了消防帽，庄严地再敬上一次军礼。别了，我的兄弟；别哭，我的兄弟。

　　泪水凝成冰点，这一刻，最后的军礼在烈火中永生。大火带走了黑色的记忆，却抹不去人们对英雄们的怀念铭记。

　　质疑

　　消防通道被占 消防员冒险“内攻” 消防安检无人问津

　　仓库大火酿惨剧 究竟谁之过

　　2日的哈尔滨道外区北方南勋陶瓷大市场仓库着火，“火烧连营”持续了二十多个小时，造成11层高的建筑坍塌，5名消防员牺牲、14人受伤。记者现场调查发现，消防通道被占、失火建筑未通过消防验收、消防安全检查缺失……一切似乎都注定了这个“消防死角”的烈焚之痛！

　　为什么消防车只能“隔楼”灭火？

　　火灾发生在2日13时许。记者闻讯立即赶往现场。途中，不断有赶来支援的消防车呼啸而过。距火灾现场10公里外的地方便能看见滚滚浓烟直冲上天，上百米的浓烟笼罩着附近的建筑。

　　由于仓库内的货物属易燃物品难以扑救，加之起火地点处于哈尔滨老旧小区，街道狭窄、没有消防通道，车辆、人员密集，给救援带来了困难，许多赶来支援的大型消防车无法进入核心区。

　　“实话实说，消防车来得真够快，但就是憋在外边隔着楼使不上劲！”一位姓于的商户告诉记者，该市场大约有1560户商铺，“因为街道拥堵，只有几辆消防车能到达核心火场用水枪灭火，其他车辆只能多次串联水管喷水，压力不足加上零下二十多摄氏度的低温，水喷出去基本就结冰了，火势控制起来很慢。”

　　消防业内人士表示，哈尔滨老旧城区多是一些商铺、仓库集中地段，是防火的重点区域。但由于旧城区规划不合理，存在诸多消防隐患，一旦发生火灾，救援难度极大。

　　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内攻”？

　　大火燃烧了9个小时后，突然发生坍塌，正在三层缓台的十余名消防员被瞬间压埋。截至记者发稿，已有5名消防战士牺牲，13名消防战士和一名仓库保安受伤。

　　人们在痛惜牺牲的5名年轻消防战士之余也提出质疑——既然群众已经安全疏散，为什么还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进入火场“内攻”？现场指挥者是否进行过建筑物坍塌风险评估？是判断处置失当还是建筑物质量不达标？

　　对此，黑龙江消防部门回应称，当时救援的消防官兵都在大楼3层楼体外的缓台上打水救火，并没有进入楼体里面强攻，指挥员不会拿战士的生命开玩笑。就是因为没有进入楼体，大楼坍塌时救援人员被埋得较浅，所以多数被埋人员被很快找到。此外，这个楼体结构复杂，本身就是一个“烂尾楼”，只有简单的承重结构，这是之前没有预料到的。

　　为什么消防通道被占无人管？

　　记者绕着起火现场走了一圈，发现原本应该是消防通道的几个出入口都变成了商铺。现场围观的群众表示，消防车赶到现场，曾试图从消防通道进入院内起火地点施救，但绕了几圈都没有找到入口，只能徘徊在楼外，看着火势不断蔓延。

　　“那个叫‘火焰山碳业’的店铺就是消防通道，都给堵死了，消防车根本进不去，不然哪儿会烧这么大。”一位经营电饭锅生意的业主告诉记者。

　　万米仓库连着居民楼，里面存放的又是易燃物品，消防通道再被堵塞，这样的单位是不是消防部门应该重点监管的区域呢？哈尔滨市政府发布信息称，这次起火的北方南勋陶瓷大市场“非消防安全重点单位”。消防部门也表示，这类单位通常是抽查单位，并不属于重点监管单位。该仓库因未列入消防安全重点单位，消防安全抽查归道外区冬莱派出所管辖。

　　但当地一名商户告诉记者，多年来并没有相关的执法部门到这里进行过消防安全检查，更没有对他们提出整改要求或进行处罚。一场大火能否烧出警醒？能否切实行动起来，消除那些消防死角？人们在等待着答案。

　　本组文/新华 供图/东方IC